晚上八点半,大饭桌上已经换成热气腾腾的火锅,老申也开着车去两个地方把自己媳妇和徐老大媳妇接了回来,八九个人,厅子已显得有些拥挤。站着吃的,坐着吃的,不同饮食习惯的人,围着一锅不辣的火锅,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笑声充满整个屋子,扩散到风雨中。
大家吃得舒服,喝得嗨,刘海也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下,引得大家惊叹人生无常。喝到尽兴,跑车的苦也都倒了出来,虽有两位女士在场,也没阻挡一群老爷们的口花花。
吃饱喝足,两位女士收拾碗筷,一群人又开始喝茶。大家坐下喝茶时比喝酒时候话更多,忆往昔,聊沧桑,谈时事,叹无常。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会因为风雨而停止,挂在墙上的钟表响了十二下,大家知道又到了分别时。
这个时候众人里,有个人的展现了重要作用,全程喝饮料和茶的程晨开车把每个人送回住处。
最后下车的刘海,抱着旺财,掂着破碗,和程晨道别后,回到住处,撒开旺财,也不管它怎么折腾了,冲完凉后倒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噜。
刘海做了个梦,很美的梦,还是那个三间瓦房的院子,堂屋门上的对联还是依旧醒目:万物皆随我意动,逍遥自在任长空。堂屋和东屋的门依旧锁着打不开。这次刘海看清了右手边的土地,五垄十米左右的地,像是种上了什么东西。
无聊的刘海又坐在过道上唯一的竹椅看天白云,不知过了多久,大门打开了,尹冬菱从门外走了进来。刘海看了下尹冬菱,又往大门外看去,外面虚无一片,好像被浓重的白雾遮挡,什么也看不到。尹冬菱板着脸说:“就知道偷懒,也不说给菜浇水,你给我站起来压水。”
刘海没有反驳,站起来走到压水井边开始取水。尹冬菱也不知从哪里拿了个瓢,用瓢舀水,一垄一垄的浇水。两人在院子里忙活一会儿,浇完地,本来只有一张竹椅的旁边,又出现一把竹椅。于是两人坐在一起看蓝天白云,尹冬菱头靠在刘海的胳膊上,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刘海想听清尹冬菱说的什么,可低头看她的嘴在动,也有美妙的声音传入耳朵,就是听不清她说什么。于是刘海努力听,使劲听,听着听着,听到一阵狗叫声。
刘海醒了,被旺财叫醒的。刘海很想打旺财一顿,可惜太小的狗不禁打,自己也下不了手。天还有点暗,外面还响着呼呼的风声和哗哗的雨声,刘海知道台风还在肆虐,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刘海看着盯着自己叫的旺财,才明白这小家伙是饿了。刘海没感觉到饿,但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做早餐,顺带给旺财整点吃的。
刘海看着空空的冰箱,只有一棵白菜,应该说,是被刘海剥了几层的白菜,还有给旺财准备的火腿肠。看着外面的天,刘海也打消了去市场买包子油条早餐的想法。没有办法,看着橱柜里的两把挂面,刘海决定做白菜火腿肠汤面条。
加了小磨香油汤面条,味道闻起来肯定不差,刘海和旺财吃得很香。吃完面条的一人一狗显得很是懒散,刘海把锅碗收拾到一起,扔到洗菜池里也没有洗,然后坐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旺财则晃晃悠悠的围着厅子转了一圈后,卧在刘海腿边。
刘海看着微信里没人私聊的信息和安静的聊天群,预示着今天又是个无聊的放假日。不知何时,刘海发觉自己很少和朋友聊天,也很少打电话,没有什么事,宁愿自己无聊的发呆,也不会联系兄弟朋友,不仅自己这样,刘海发现兄弟朋友们也变成了这样,感情淡了?也不是,逢年过节回老家的时候,兄弟朋友随叫随到,喝起酒来还是如当年一样豪情,可惜酒量少了,也很少喝醉了,刘海能察觉到,兄弟般的友情还如当初,没有生疏,只是大家分散各地,生活的压力使大家更加内敛。
刘海没联系兄弟朋友,而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好几天没联系二老了,已经七十岁的人了,让刘海庆幸的是二老的身体很好。有时刘海真不想给他们电话,怕他们挂念,也怕他们唠叨,四十多,还没媳妇。虽然活了四十多年,知道父母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但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刘海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的很不合格,愧对父母。接电话的是母亲张秀红,刘海问候母亲身体安好,母亲询问刘海吃喝、工作、休息..钱够不够花,问到父亲刘焕召,母亲说他吃过饭就去地里了,前两天下雨,地里有墒,这两天准备种麦子。
刘海知道现在家里种麦子都是机器,不像过去那样耗人力,也没有多问,只是给母亲说,有事就让小磊做。在家的人不少,但闲人中,壮劳力只有堂弟刘文磊在家。父亲他们那辈兄弟四个都在家,身体都不错,可惜刘海没有姑姑。大伯今年已经八十岁了,身体倍棒,去年还种了两亩花生,收花生的时候,刘海也在家,趁着国庆高速免费回的家。刘海记得最清楚的是大姐刘丽,大伯的女儿,刘海这一辈的大姐大,也是当奶奶的人了,收摘花生的时候回娘家帮大伯。大姐刘丽收摘花生的时候,说了句让刘海现在想起还能笑出声的话:“不让你种,你非要种,就你身体好是不,赶明儿身体累出毛病,今天死,我们姐弟几个明天就吹锣打鼓埋了。”听母亲说,今年大伯又种花生了,不过种了半亩,前段时间自己收收摘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