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陈芸芸又做梦了。
她回到了暗无天日的水底囚牢,容琰还被钉在岩壁上,他的伤口血肉模糊,连人形都难以维持。
“容琰,容琰,你醒醒。”
容琰似乎听不到她说话,伤痕累累的龙爪无力的垂下。
陈芸芸想救他,游到铁钉旁,用鱼嘴撕咬铁钉。
这铁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阴寒非常,还有锋利的倒刺。
陈芸芸的鱼嘴很快就烂了,幸好是在梦里,她没有痛感。
“别费力了,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容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长时间的折磨,让他的声音变得格外嘶哑低沉。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芸芸又看了容琰残破的身躯,她眼眶一酸,眼泪就滚了出来。
哭着哭着,陈芸芸把自己哭醒了。
夜里,她没有点灯的习惯,周围黑乎乎的,只鼻尖似乎萦绕着些许若有似无的檀香。
等等?
檀香?!
陈芸芸猛地翻身坐起, 外套都来不及披,只穿上鞋走到容琰的房门口。
往日紧闭的房门,此时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些光亮,有人!
陈芸芸一喜,不加思索,跨步进门。
在竹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盘腿打坐。
两个月不见,他好像瘦了一些,如玉脸庞俊朗如谪仙一般,而脖子上隐隐约约透出的青筋,蕴藏着主人深不可测的实力。
几乎是陈芸芸的脚步刚到房门口的时候,男人就睁开了眼。
两人借着昏黄微弱的烛光,长长久久的对视。
陈芸芸动了动嘴唇,寻常伶牙俐齿的她现在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憋了半天,才道,“你你回来了?”
容琰深邃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的垂落在她身上,他语气淡淡却不容拒绝,“过来。”
陈芸芸慢慢走到容琰床前,她这会已经缓了一些,行为举止也竭尽自然。
“你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半夜自己偷偷跑回来算什么?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她开始絮絮叨叨的念,听她说话的时候,容琰的神情总会柔和几分。
等陈芸芸说完,容琰转了转手上的檀香珠,薄唇微弯,似笑非笑,“听说,你处对象了?”
啊这!
一道惊雷,把陈芸芸劈得外焦里嫩。
容琰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
她刚想解释,容琰就打断了她,他的语气其实挺温柔的,但芸芸总能从里面听出一丝凉意,“你的桃花还挺多的。”
“不巧,我正好会一门斩桃花的剑法,要不,我耍给你看看?”
虽然是疑问句,但这种关头谁敢触容琰大佬的霉头?
反正陈芸芸怂了。
“您,随意。”
煤油灯被挂在屋檐下,容琰唤出自己的配剑,拨弄油灯里的火芯子,火光变得耀眼几分。
他立在梅花树下,身姿卓越,衣袂纷飞,剑光伶俐,直看得人花了眼。
系统曾经说过,她做的梦是容琰的过去,所以那些被困在水底囚牢百般折磨的事情全是真实发生过的。
想到这,陈芸芸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疼得她缓不过劲来。
“怎么?是我舞的不够好?”
檀香逼近,两人相隔仅一寸距离。
她抬头,他俯视,烛光摇曳,氛围逐渐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到最后,是陈芸芸率先移开了眼,刚刚对视,她脸红了,此时的她有些尴尬低着头,也错过了男人眼底暗潮涌动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