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外边秋雨淅沥。
沈愉见傅临渊将腕表重新带回手腕上,不由得问:“你很喜欢这块表吗?”
“还行。”
他表不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随便戴一块和衣服比较搭的。这块表运气好,那天跟着他的时候,尝到了她的味道,沾了她的光,荣升为所有表里他最喜欢的一块。
傅临渊这人情感淡薄,鲜少会对什么东西展露出喜爱的情绪。以至于沈愉继续又问:“这块表是别人送给你的吗?”
这话倒是将他问住了。
他想了想:“忘了。”
他的表、车、古董、房子,别人送的太多了,他哪里还记得请。
沈愉条件反射地加了一句:“是傅思嘉送你的吗?”
“不是。”这下他很笃定,“她没送过我表。”
沈愉“哦”了一声,带着种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情绪说:“她送过你什么你倒是记得清。”
傅临渊有些费解地看向她:“你忽然提她做什么。”
沈愉呆住了。
是啊,她忽然提傅思嘉做什么?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傅思嘉是他堂妹,不是他女朋友。
啊不对,就算她真的是他女朋友,她提她做什么?
还不对,她要是真的是他女朋友,她刚才就不可能和他做那些事情了,也不会现在还趴在这里和他聊天。
可是她为什么忽然提傅思嘉……
沈愉彻底凌乱了。
傅临渊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
那双他很喜欢的大而明媚的眼睛里,变换着迷惑、费解、惊疑、错愕等等情绪,显得她整个人有些傻傻的呆萌。
元帅那只蠢狗……蠢狼也偶尔会露出这样呆傻的模样,不过那一般是在它犯了错之后。
傅临渊手掌扣在沈愉头顶,揉了揉她蓬松柔顺的发丝。
“沈愉。”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啊?”
“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提别人。”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我。”傅临渊声调淡淡,“你吃醋了。”
沈愉宛如被棒槌敲了一下,头脑嗡鸣,心跳加快,像是一个水气球忽然被戳破,里边的水咕咚咚蔓延出来,弄得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你在胡说什么!”沈愉一把拍开了傅临渊的手,瞪着他,“谁喜欢你了?哦对了,我想起我为什么要问傅思嘉了,原来她是你妹妹啊。我之前说过那么多次她是你女朋友,你怎么不反驳呢?害得我一直自我谴责,这是你的问题!”
沈愉声调很高,恶狠狠的,显示着她仿佛很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展露出这种名为“愤怒”的情绪,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堵住那个气球的破口。
对,她提傅思嘉是因为她曾因为她而自我谴责,她委屈了她自己,和傅临渊没关系。
傅临渊眉头微蹙:“你什么时候提过。”
“很多次!我说过你有女朋友什么的,也提过你有需求去找傅思嘉之类的,你都默认了!”
傅临渊沉吟片刻,淡淡“哦”了一声。
还有这事儿啊。
不知道呢。
他听人说话的时候经常只捡自己想听的听,不想听的,都被他当垃圾一样过滤了。
一般沈愉说这些的时候,都在和他争吵。争吵时说出的很多话都没营养,更没必要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