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归云狠狠咬了一口包子，不满地嘀咕道：“小爷是担心他俩打起来伤及无辜，哪里话多了。毕竟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北月凛对一个人的态度冷漠厌恶到如此地步。

走在前面的司凝尘忽而停下脚步，神色不明地望着不远处的城墙。

暮归云见此，快步上前，同他并肩而立，而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城门之上。

“女城主，叶黍行？他们怎么搞一起去了？”暮归云震惊地抓过司凝尘的手臂，当初在重夕阁他还觉得叶黍行是出淤泥而不染，难得的一股清流，如今看来事情远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风翎儿是柳半夕的狂热信徒，单单从让全城妙龄少女戴面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跟叶黍行又是什么关系？还是说叶黍行原本就是柳半夕的人？

“暮兄，司兄。”一道人影挡在了暮归云和司凝尘面前。

“秦赋？”暮归云有些讶异地看着来人，“你还在这里？这么说柳半夕也在？”他还以为发生连枝诀一事后，他跟柳半夕会第一时间离开风澜城。

秦赋摇头，脸色渐渐落寞了许多，“不，他被柳谷主带回暗重谷了。”他口中的柳谷主应该就是柳半夕的父亲，柳重曲。

“柳半夕没带你一起走？”暮归云暗自纳闷，此时的秦赋因被献祭，身上的修为想必已所剩无几，柳半夕竟放心把他一人撇下。

“现在的我与废人无异，恐怕再无法帮他建功立业。”秦赋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责怪柳半夕的意思，反倒觉得现在的他留在柳半夕身边是拖累他。

“别忘了你是药修，恢复修为完全有可能，何必自暴自弃。”相识一场，暮归云还是没忍住出口安慰他。

药修，即以药为修，常年泡、服各种药物，从而将药力储存于血脉之中，换句话说就是用药力代替先天的灵力，一个成功的药修全身是毒，杀人无形，但同时也全身是药，着手成春，是天生的杀手，也是天生的医者。

修为尽损无非是体内的灵力尽数干涸，无法重新聚集，也就无法再修炼，但对药修来说并没有灵力用尽一说，药修本身就是后天修炼而成，体内药力耗尽，可以从头再来，成与不成只是时间问题。

相比剑，术二修来说，这一点倒成了上天给药修独有的恩赐。

“多谢。”秦赋露出一抹苦笑，修炼之路漫长艰辛，即使有机会从头再来，他也不确定是否还要回到他身边。

“我柳半夕身边不需要废人。”这是他亲口对他说得话，将两人数年的恩情，止步于此，残忍狠绝，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的余地。

“好自为之。”暮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凑近他低声提醒道：“还有不要跟任何人说认识我们。”

“我知道。”秦赋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跟黑榜三大人物扯上关系的后果，“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尽快离开风澜城，远离暗重谷势力范围。”

暮归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多谢告知，不过躲躲藏藏不是小爷的风格。”

目送着几人的身影没入来往的人群之中，秦赋怔怔的站在原地，良久自嘲地笑出了声，看来他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柳半夕曾和他说过暗重谷和鬼族的关系，也告诉过他鬼族让他追捕暮归云等人，因此在看到暮归云几人还在风澜城，良心使然下冒险现身相告，不曾想却是庸人自扰。

胆敢一人大闹妖界，上黑榜依然活得如此潇洒自如，区区鬼族又何以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