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先出手的是襄儒卿,就像冯嘉玉所说的那样,只要拿起剑襄儒卿就不是襄儒卿了。
之前为了不让冯家玉担心,他一直刻意地压抑自己,但是现在既然对方不仁不义,那也就别怪他放开手脚了。
襄儒卿的速度之快,让周青业根本没有反过来,对方就已经冲到他眼前了,木剑虽轻但不代表打在人身上不疼。
先不说襄儒卿身上现在受到的这两处重击依旧疼得要命,就说江湖上有这么一个耍棍的帮派叫做丐帮。
他们世代相传的一种武功叫做打狗棍法,用的就是木棍。
也就是说不用特别坚硬的材质,依然可以给对手造成十分严重伤害,这才是真正的武功高强。
襄儒卿直刺向周青业的腹部,因为木剑没有任何切割皮肉的可能,所以不会直接穿透周青业的腹部。
但是木剑剑尖戳在肚子这么柔软的地方带来的钝痛,让周青业眼前发黑,甚至有些反胃想吐。
襄儒卿站稳马步,收剑在头上绕了一圈后继续砍向了周青业的肩膀。
这一击用的是没沾墨渍的位置不算分筹,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襄儒卿现在就是要让周青业知道知道这玩意打在身上究竟有多疼。
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是木剑不会造成多严重的伤害,所以根本没有挡拆之类的防御动作完全就是埋头猛冲。
不过若是真刀真剑对阵,这两人绝不会放弃挡拆动作,不然就他们这么戳来戳去,砍来砍去,就是哪吒的三头六臂也不够他们祸害的啊。
周青业肩膀吃痛,正咬牙准备趁着距离较近反手追击,谁知道襄儒卿像是突然顿悟了一般,反应如有神助,再次出剑直接将他手中的剑打掉了。
虽然时间还足够周青业将剑捡起来,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去捡起那把剑了。
他输了,输的很彻底。
“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了。”
襄儒卿明明有机会再次对周青业出手将他彻底击倒的,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收剑负手而立。
在那一刻周青业没觉得他在嘲讽自己,反倒是磊落坦荡地给他机会想和他继续比试一番。
以前的自己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襄儒卿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无关身份或是任何恩怨。
他值得尊重,从武功到品德都是。
就在那一瞬间,就在襄儒卿明明可以用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尽情地羞辱他的时候,襄儒卿却没有这么做。
襄儒卿收手无论因为什么,就算是装模作样出来的,周青业也佩服他。
不过周青业还是愿意相信他是真心如此的。
周青业和陈锐楷的性格有些像,性子直,不爱动脑子,还很容易冲动,可他们的人品底色不一样。
陈锐楷是又蠢又坏,无药可救。
周青业是还未打磨雕琢的璞玉,却被埋藏得太深需要挖掘和引导才能重见天日。
他的眼睛在某些事情上就好像瞎了一样,在某些事情上倒是看得很清楚。
周青业自己认输,比赛就此结束,虽然如果细算双方的筹数,襄儒卿本来就是以十一筹遥遥领先,但是都远没有如此来得让人看得精彩,看得畅快。
精彩的对决,坦荡的收手,真诚的认输。
这已经不是一场比赛了,这一个相互认同的契机。
比赛结束在小太监宣布胜者是襄儒卿的时候,襄儒卿与周青业对视了一眼,这一刻他们都认同了彼此的气魄与坦荡。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以前倒是看错你了。”
周青业以为襄儒卿阴险狡诈,殊不知他的正直与风骨。
襄儒卿以为周青业愚蠢鲁莽,殊不知他的坦荡与真诚。
两个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有默契地转身朝向皇帝。
“臣下献丑了。”
“两位爱卿都是人中龙凤,三场比赛看得朕热血沸腾,不论输赢统统有赏!”
“谢陛下隆恩!”
比赛看也看了,热闹凑也凑了,周围看热闹的这些人该干嘛干嘛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原本冯斌衡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清净一些,不要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活动,没想到现在聚集来了比刚才足足多了十倍不止的人,看到这么多人他没有掉头就跑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刚才还一直沉浸在观看比赛的兴奋当中,现在比赛结束了,兴奋度也降下去了看到这么多人,他只能向姐姐投出求助的目光。
‘求求你了,快把这些人弄走吧,不想听他们说话,也不想看到他们,更不想被他们看到,要是能有什么东西让我变得看不见就好了……’
冯嘉玉担心襄儒卿的身体,却也不能现在就扒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势,只能心疼地问了又问。
襄儒卿再三保证自己没事,“您就放心吧,只不过是被木棍打了两下,没事的,幸好公主提议把真剑换成了木剑没有伤到筋骨,可能只是淤青了。”
“最好是这样,你可千万别逞强。”
“放心吧,陛下那边……”
冯嘉玉看向冯斌衡那边,只见他用十分急切的眼神看向自己,“得想想办法把这些人弄走,不能让他们继续在陛下眼前晃悠。”
“叫他们自散去去打猎,就说晚上的赏赐十分丰盛,别拱手让人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在这里呆着别乱走动了。”
襄儒卿点点头,冯嘉玉走到冯斌衡的身边把大概的意思告诉了他,“陛下这么说,保准大部分人都会走开,剩下那些难缠的就交给我们吧。”
在大部分人都十分识趣地离开之后,冯嘉窈提议众人随御驾跑一跑马。
“驸马和周指挥使也累了,这还有侍卫和我们,两位不如好好去休息一下,修养好了才能更好地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