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偶师”已确定被讨伐,“愤怒之人”已确定被讨伐,“恐怖化身”已确定被讨伐,“异蛇”已被讨伐……”
在一间看起来像是机房一样的房间里,一张巨大的屏幕展示出几十个不同地方的影像。
有在雨夜里突然爆出的大蓬火焰,有全身肌肉爆起变为有五米高的小巨人,有脚踩位置到处都异化为其他材质并随着他手势被操控的歪头男子,有身体拉长到极限,如蛇般蜿蜒滑行的女子。
所有的影像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和穿着肃正局制服的能力者对战,眼睛中紫意流转满溢,态度疯狂而明显失去理智。
而下方人来人往,资料迅速交递,通讯员在扶着耳麦说话,几个极客一眼不发地躺在电子舱里,眼中数据流闪动,其中也有叶恒。
“已确认有十七名暴走的强级能力者被肃正,暂时没有发现能被救下的能力者。”,一个穿着肃正局服装的女人对着耳麦汇报。
“三条五级裂隙已经被关闭,不过徐大队长那边出了些小情况,他说没控制住,造成了一些小小的附带损失……”
“不用管他,多半是杀红眼了,找个附近有需要战力的地方给他派过去。”
“是。”
而在指挥部的遥远上空,有一名身形壮硕,气势逼人,眼光锐利如鹰目,身着肃正局制服的男人以一个漂浮的姿势背着手“站立”在空中,大衣的后摆不住地飘荡。
厉山海浮在空中,眉头微皱,他感觉好像有人在窥视自己,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锁定不了位置,但他还是继续仔细地搜寻一会。
“这情况……,是万物一心教干的吧……”
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厉山海突然伸出手,一个弹指,两公里之外一个突然暴走的能力者被风压形成的空气弹直接砸进了墙里,失去了反抗能力。
“是想看看清城的防御力量有多强吗……,啧,真是让人想起些不愉快的回忆啊。”
不爽地砸了砸嘴,厉山海不再在搜索之前感到的窥视目光来源,转而看向了远处的天空。
一颗几乎如倒立扎根于云层之上的紫色巨树静静地在那里生长着,躯干沟壑遍布,繁枝茂叶,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哀嚎的灵魂,每一道沟壑都是垂死之人敞开露出肋骨和心脏的胸膛,离地仍有很远。
但是随着它的成长逐渐逼近着地面,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怖气势和混乱而疯狂的情绪场笼罩而下。
有些透明但又五彩斑斓的屏障从城市中拔地而起,在空气中围绕着这颗巨树,挤压着它的生长空间,抹去它的枝芽,侵入它的脉络,防止它继续接近地面。
厉山海能感受到巨树对应着的地上有一个被建筑物掩盖,但狰狞而张牙舞爪的巨大空洞,只要把感觉蔓延过去,就被吸引着直坠那仿佛无穷无尽没有尽头的深渊中去。
里面还有无数平静中暗藏着疯狂的眼睛在漠然地注视着外面,一只只渴望的手向上伸出,去迎接那铺天盖地伸展而来枝芽,仿佛母亲欢迎儿子一般温情拥抱。
巨树上有叶子掉落,但大部分穿过屏障后就悄无声息地湮灭了,什么都没剩下,但有那么极小的一部分顽强地坠落下来,掉落到城里的某个地方。
这就是那些暴走的能力者是怎么出现的。
厉山海凝目沉思了一会,抬了一下手,他那一片的天空和大地都开始因为他抬手的动作而倾斜变化角度,仿佛他的手才是世界的中心一般,地上的人甚至感受到了一些拉扯的感觉,重力都仿佛逆转向了天上。
“算了……”,厉山海还是把手放下了,叹了口气,“再让“奈落之木”被消耗一段时间吧,只要他们不得寸进尺,这么耗着还是我们有利一些。”
一道裂隙在厉山海的周围生成,连过程都没有,仿佛一只猛然睁开的眼眸,冷漠而富含恶意地注视着他,长度近乎有百来米长,一只苍白森然的骨质手臂从中伸出,什么极其恐怖而邪恶的东西要降生于世间。
但厉山海只是一声冷笑,额头上青筋隆起,面带怒容,看起来是被气笑了。
“拿危险等级七的裂隙来试我?”
他挺直了庞大而高耸的身躯,即使是在那大号的肃正局制服大衣遮掩下,身躯上的肌肉涌动也能被分辩得一清二楚。
“滚!”
随着一声怒吼,厉山海以最普通的状态击出了最普通的一拳,动作没有快到看不清,甚至有些慢,可以清晰地看出动作的轨迹。
但随着这一拳的击出,风雨逆行,狂风涌动,天上的云仿佛要向下坠入裂隙里一样,那骷髅手臂直接碎成了片,然后是粉,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那裂隙被轰的直接关上了,就像被一脚踹得关上的汽车车门。
要知道,裂隙在不诞生里面的“包容物”之前,如果对其进行攻击,只会导致裂被撕得更开,导致“内容物”的更加溢出,而不是合上。
所以厉山海这一拳不说是神乎其技,也能算是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一拳后,上方的云海变得如旋涡一般盘旋转动,中心就是厉山海轰出那一拳的位置。
看的心烦,厉山海又出一拳,这一拳控制了力道,直上云天后向着水平方向炸裂而来,展开的冲击波将汇聚的黑云排开,像是在云中掀起了一波海啸,打的云开见天晴,雨过风停,露出黑夜帷幕中散发着微光的月亮。
而在下方,有人就是在等待这一幕的发生。
“哇哦!”
文大主教还站在那个屋顶上,抬头仰望着。而
看到厉山海的一系列动作后,他柔和地笑着,鼓起了掌来。
“这下最后一块拼图也齐了,只要等一个良辰吉日就好了。”
边上的伯利亚头都不敢抬起来一下,生怕看到自家大主教的微笑,只是眼睛微闭地应和着:“是。”
“那么我们走吧。”
文大主教看着空中只是一个小黑点,但他知道已经开始又搜寻起目标来的历山海,就柔和地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下楼的门走去。
“是。”
两人很快消失在暂时停雨的屋顶上,随着他们的离去,这疯狂的夜晚也暂告结束,只有肃正局和警方的人在慢慢地处理事情的尾声。
“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行零一走在叶诚边上,神情还是有些飘忽而难以形容,但步子走得很正常。
“昨晚是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有些动乱,但现在已经没事了。”
叶诚穿着便服,原本今天是要全面警戒,准备加班的一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上面传了命令下来,该休假的休假,该轮班的轮班,不需要警戒。
“……还没平息吧,这样陪我出来玩合适吗?”,行零一很懂事,虽然和叶诚出来玩确实很愉快,但是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如果有事我可以立刻赶过去,机器也需要休息,况且……保护你也是任务。”
“嗯。”
在行亦难案被处理结束后,行零一因为他在案发前对叶诚的供述与暗示以及他身为大主教之子的身份得到了肃正局的关注。
再加上之后圣辉教团派来的暂时代理人公开指定了行零一来为一星期后的行亦难的送灵公开做法,所以他被肃正局纳入了保护名单之中,派遣人员对其进行保护,以稳定局势,防止意外发生。
毕竟行亦难在官方说法中,是“意外死亡”,如果在此之后行零一再发生什么不测,以圣辉教团这个大型宗教组织的影响力,不晓得还会出什么乱子,而现在清城最禁不起风浪。
行零一在丧父这件事上也没有展现出太多的感情,取而代之的是对外部世界的向往,这可能也和行亦难将其软禁在修道院内的行为有关吧。
总之,行零一表现出了想要外出的合理需求,而叶诚接下了这个保护行零一外出,让他免受信徒骚扰或者袭击,同时作为一位朋友陪伴他外出的任务,他们时不时就会出来一趟,由叶诚领着游览“外面的世界”。
而行零一也很乐意和叶诚这个大了自己许多的朋友一起行动,况且悲哀地说,他的朋友也就只有叶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