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的挫败感!!!◎
安枝予在他怀里愣了一下:“确定了吗?”
“嗯。”光是一个字, 就能听出他满心的烦躁。
半晌,见怀里的人不出声,靳洲睁开眼看她。
对上她眼里的茫然, 靳洲本就舒展不开的眉心蹙得更深,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就听她说。
“这是喜事啊,为什么你这么不高兴?”
靳洲嗓子里一噎。
她眼底的诧异和疑惑让靳洲生出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是祝福的,他们能有二胎, 说真的, 他很为他们高兴。
岑颂说他的第一胎是一时大意才有的,那这一次肯定也是一时大意。
但是他也大意过,怎么就没生出点意外呢?
所以高兴之余,又让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要怎么形容给她听呢?
靳洲想了想:“你知道那种家长拿你和别人比较的感觉吗?”
这么多年来, 他永远都是比较的那一个,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如今, 成了被比较的那一个。
还是因为这种事。
那种心理上的挫败, 根本就不是几个形容词能形容出来的。
安枝予反应了几秒:“你是说, 爷爷早上那通电话,拿你和岑颂比较了吗?”
不然呢?
靳洲闷出重重一声鼻息。
安枝予却抿嘴笑了声:“你该不会被打击到了吧?”
尽管被她戳中了心思,但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一种不服输不认输的‘虚荣心’。
所以靳洲没承认:“怎么可能!”
“那你刚刚还说什么家长拿你和别人比较的那种话?”
非得戳穿他才罢休似的。
靳洲一双眼凝在她脸上:“被比较而已, 又不是说我真的就不如他!”
他给自己找理由:“你没怀孕是因为我们一直都有做措施!”
安枝予却撇嘴:“闫嗔说他们也一直都有做措施!”
靳洲难得和她争辩:“真要做了措施,那她为什么还会怀孕?”
安枝予被他的话堵得嗓子里一噎:“那、那万事总有例外嘛!”
就岑颂那缜密的心思,如果不是闫嗔动了小心思, 她万分之一的例外都不会有。
靳洲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说这事了, 再睡一会儿。”
他是身心疲倦, 但安枝予却睡不着,眼睛闭了会儿,她小声地问:“你把手机给我呗?”
靳洲把她肩膀往怀里揉紧了几分:“睡醒再说。”
此时大洋彼岸的英国伦敦市中心,位于st john’s wood 之中的一栋蛋白色的别墅里。
老爷子双手撑于拐杖顶端,‘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的儿媳妇。
“还是打不通?”
乔梦将耳边手机落下,笑里带着哄:“估计是睡着了没听见,时间也不早了,您先去睡吧,我接着打!”她没敢说电话被挂断,再打就关机了。这要是说了,老爷子估计能立马让她买张机票飞回去。
老爷子哼嗤一声:“什么听不见,我看他就是翅膀硬了,我刚刚那个电话,你听见了吧,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给挂了,这还得了?”
奶奶在旁边拽了拽他袖子:“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你可从没对他发过脾气。”
老爷子在气头上,“那是因为他以前听话,你再看看他现在,让他要个孩子,像要他命似的!”
说着,老爷子开始把矛头指向闫嗔:“还有闫嗔这丫头,我让她多帮帮枝予,她倒好,把忙帮自己身上了!”
奶奶听不下去,当即“咳”了声。
别看奶奶平时温温婉婉,但若来了脾气......
老爷子僵沉的脸,在接到她那双余光看过来的眼神后,嘴角一翘:“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你这一句随口,让全家都不得安宁!”
说完,奶奶从沙发里起身,“梦梦,你上去睡觉吧,靳洲那边,等明早我来打。”
乔梦应了一声“好”后就要上前扶她,结果奶奶眉眼一沉。
下一秒,老爷子撑着拐杖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八十多岁还没有驼的背,也就在奶奶面前会弯下:“我来我来!”
今天阴天,阴的不止是天,还有人的心情。
安枝予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靳洲伸手,说了睡醒以后会把手机给她,总不能说到做不到。
安枝予拿到自己的手机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乔梦发了一条解释的短信。
靳洲问:“你要怎么解释?”
安枝予手指停住:“就说手机没电就好了呀!”
靳洲朝床头柜那儿抬了抬下巴:“不是有充电器吗,充上不就好了?所以这中间的五个小时,你要怎么解释?”
其实他语气挺平淡,但是这种疑问句因为尾音略扬,所以听着就像是上位者的质问。
安枝予把手机往他怀里一扔:“那你说怎么办?”
靳洲:“......”
他的初衷只是不想让她来发这条短信。
靳洲把手机轻轻放到一边:“现在那边才五点不到,等吃完午饭,我来说。”
他说话声因为安枝予渐变的脸色而放低放柔了好几度,因为两人都是盘腿坐着,所以他两肘压在膝盖上,弯着腰,把脸仰在她面前:“想吃什么?”
他长了一张让人看着就生不起气的好皮囊,安枝予在心里气自己的没骨气:“牛排!”
吃牛排当然要去西图澜娅西餐厅才更有感觉,最好还是很有情调,浪漫氛围浓烈的地方。
但是这种地方通常都要提前预约。
十分钟后,方宇电话回过来:“靳总,他们家晚上七点到九点的时间段,已经被订下了。”
这家西图澜娅餐厅一个时间段只接待一桌客人。
靳洲说:“问问是谁。”
方宇已经问到了:“是......岑总。”
靳洲眉心拧了一下:“岑颂?”
方宇:“是的。”这要不是因为报出了靳洲的名字,还真不一定能问出来。
靳洲冷笑一声:“我知道了。”
这要是换个人,怎么说也能卖他一个面子,偏偏遇到这位。
但相比让安枝予失落,靳洲倒宁愿跟那人低个头。
电话打过去,简单说明这通电话的用意,岑颂笑了声:“连吃个饭都能撞到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段,咱俩不做兄弟都对不起这份缘分和默契。”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对现如今这个‘别人家的孩子’,靳洲已经不想跟他说太多的话:“给句痛快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六七.八秒。
“既然赶在了一块,那不如一起?”
靳洲一秒犹豫都没有:“不用。”
这么干脆。
岑颂叹气:“那行,那你就带嫂子另约一个时间吧!”
就知道他会这样。
靳洲笑了声:“你确定?”
岑颂大言不惭:“确定啊,为什么不能确定?”
靳洲说了声好:“你以后最好别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按理说,说完这句他就应该挂断电话,但他没有,他在等岑颂服软。
偏偏电话那头不说话,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一句——
“西图澜娅餐厅订好了吗?”
靳洲扭头,对上安枝予晶晶亮的一双眼,他没辙了,有生之年,第一次对人低头。
“好,一起。”
岑颂知道他压着火呢,所以也就没在他雷区里蹦跶:“那晚上不见不散。”
安枝予走过来:“你说的那家西图澜娅餐厅,我刚刚从网上看了,评价很棒。”
所以,以后没有确定的事,万不能把期待给出去。
靳洲拉起她手:“刚刚岑颂说,晚上想和我们一起,可以吗?”
安枝予只是稍稍一愣:“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