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得那几个小的，程沅舟毕竟已经快十岁了，宋玉得好好想想怎么说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

“这......”

不等宋玉开口，程沅舟已经自己抢先说话了。

“我想一定是因为这地方是个宝地，什么都比外头好，庄稼长得快，水也清甜，就连我们都跟外头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说得激动，甚至都站了起来，手舞足蹈。

“所以你喜欢这里，是吗？”宋玉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喜欢。”程沅舟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认真地看向宋玉，“但是我们总有一天要从这里出去的，是吗？娘？”

这小小的孩子想得倒是还挺远，宋玉原以为兄弟之中，最深谋远虑的是程沅鹄，现在看来，程沅舟也不遑多让。

既然他已经有了这份觉悟，宋玉也不会瞒他，“是，我们躲进这里来只是为了避开战火，让你们能够安全地长大，但是你们总有一天要长大，要走出去，要开始你们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永远都躲在这个地方。”

程沅舟闻言点头，“我明白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要变得跟娘还有爹爹一样厉害，这样等我们出去的那一天，我就可以保护弟弟妹妹...还有娘亲了。”

说到最后，这孩子的脸都红了，但是目光中的坚定并没有半点动摇。

宋玉没有戳穿他这害羞模样，饶有兴趣地问他，“那你要怎么变得厉害呢？”

“要，要怎么样......”被这么一问，程沅舟顿时没了主意，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不远处小山坡上的那块大石头，“我要跟娘亲一样力气大，大到能搬动那块石头，还要跟爹爹一样，箭无虚发！”

“那块石头？”宋玉顺着他的手所指方向看去，嚯，那块石头可不小，得有两个程沅舟那么高，成年男子张手都未必能抱得全，就算是她，怕是也有点难度。

不过孩子既然有这份决心，那当然是好的，宋玉也不会打击他，而是说：“那你可得从平日里练起来了，挑水，施肥，这种粗重活以后你可就得一肩挑了。”

“娘放心就是了，以后粗重活尽管交给我就是了。”程沅舟拍拍胸口保证道。

“那我得先给你堆些肥，考验考验你才是。”宋玉笑道。

现在这土里混着艮土，这一轮应该是不用施肥了，但就怕之后艮土的效用没那么好，这肥还是得慢慢地往上添。

等之后小鸡孵出来之后，有了鸡屎，宋玉也就可以开始做堆肥了，现在就凭他们几个，可堆不出什么肥料来。

宋玉又陪着程沅舟在田边坐到了傍晚时分，看着程沅舟手上弹弓的准头越来越准，手倒是被磨得越来越红，宋玉顿时心里有了计较，要箭无虚发，得给这孩子准备点趁手的武器才行。

趁着在田边的时候，宋玉还用木棍扎了个稻草人，在用做是手的棍子上扎上了几条长长的枝条，风一吹就随风摆动，吓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鸟儿落荒而逃。

程沅舟起初还觉得这稻草人没什么用处，在见着鸟儿真的逃了的时候，都愣住了，“这玩意真的管用！？”

“你不是鸟儿，你怎么知道它们不怕。”宋玉重复了这句刚才扎稻草人时候用来反驳程沅舟的话，现在成真的了吧。

“还是娘厉害。”程沅舟心服口服了。

“晚上它替咱们守着，白天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宋玉倒是也没有抢去程沅舟的功劳，说道。

“交给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