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谢远征家。
李惠兰开门就看见头破血流的丈夫倒在门口,尖叫一声。
“叫唤什么,大早上的,还让不让是好过了。”有人烦躁的声音传来。
“就是,自从他们来了,白天晚上闹腾,不让人安生。”
“我看这种刽子手,不是喜欢让人下乡住牛棚吗,他们也该去住厕所才好。。。”
一时间,大杂院里的十多户人,个顶个地都出来骂上一两句。
李惠兰叉腰就要骂回去,却听自己丈夫痛苦地哀嚎声后,快速闭嘴,将人拖进家门。
不大的房间里,摆着两张床,床上睡着的谢芳芳和谢光辉。
谢光辉扭头看自己父亲满头是血,竟然是满脸不耐烦。
“你们又折腾什么?能让人睡个好觉吗?”
李惠兰心疼儿子,对女儿吼道:“芳芳,你爸受伤了,起来帮忙。”
一顿折腾后,谢远征感觉自己好点,看着面色浮肿,头发糟乱的妻子,他抬手就给了一巴掌。
李惠兰捂住脸,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吼道:
“你打我!”
谢远征反手又是一巴掌,满脸是血十分扭曲道: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我告诉你,我们家完了。”
李惠兰本就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又开始撕吧起来,四十多岁的谢远征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我怎么会听了你们李家人的意见,对那个村姑下手啊,他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亲孙子。。。”
李惠兰抓了一把谢远征的头发,眼神微闪,随即闪过一抹隐秘的快感。
自己父亲说得对,只有芳芳和光辉成了那老不死的唯一血脉后,他们现在的苦难和困境才可以迎刃而解。
望着狼狈不堪的谢远征,李惠兰心中满是鄙夷和不屑,没出世的亲孙子算什么,你的亲儿子只怕命也不久了。
对这段时间父母两人动不动就吵架,时不时就打架的情况,双胞胎都有了自己的心得。
谢芳芳躲得远远的,谢光辉穿上自己的破袄子准备出门找人去文化宫蹲漂亮妞去,看她们可比看这对只会相互埋怨的父母强多了。
眼不见为净。
他推开门,瞪了一眼探头看热闹人群,“瞅什么瞅,没见过两口子打架呢。”
周围的邻居啐了他一口,然后砰地关上门。
谢光辉刚走到大杂院的中间,迎面就来了一群人。
大杂院的人就看着才搬来没多久的一家人哭着喊着被人拉出去了。
“我要见我爸,一切都是李惠兰和李家干的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李惠兰听到自己双胞胎要去滇边的前线时候,嘶吼道:
“不,不能这样,他们还是孩子啊!”
谢光辉骂骂咧咧道:
“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你们这帮狗东西。。。”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人捏着脖子塞上了车。
谢芳芳面色苍白,涕泪横流,她第一次有点后悔,在父母商量那种阴毒计谋的时候,没有出言相劝。
省城汽车站。
太阳已经落山,所有的班车都停止发车。
江嫦提着蛇皮袋子,对身后三个哼哼唧唧抗议的三个毛道:
“忍着点。”
江嫦望着人群散去的车站,苦中作乐道:
“背后的人肯定高兴坏了,惹到我们算是踢到棉花了。”
“咯~”
“汪~”
“汪汪~”
三小只回应她,让她心中微微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