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位法王全力布置这个乱坟岗,豹女又利用了巴豆人性的弱点将他带到了这里,这本来就是一场十拿九稳的屠杀游戏,即使从现在的局面来看,依然是他们胜算。
只是可惜的是,红脸法王手中的铡刀已经碎成了一堆纸屑,终究没有斩下那个武帝的脑袋。
那些纸钱看上去是祭品,却也蕴含着玄机,天圆地方的造型本来就是法器该有的模样。
绿脸法王的核心法器就是一个六十四面体,每一个面都是一个大钱,大小不一,表面生着绿色的铜锈,像一枚古老的骰子。
这种东西,它的面越多每一个面就越接近圆形,面越多,所能囊括的法术就越繁杂,简直可以用包罗万象来形容,让他对付起各种各样的鬼怪也就更得心应手。
可以说他们拥有天时地利人和,在这个地域中,他们占有绝对的优势。
然而时间久了,他们也纳罕起来,就连全部的尸毒之气都被他们灌了进去,鸟笼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征兆,他们甚至怀疑那个家伙已经根本不在里面了。
三个法王重新站立了起来,垂着手,仰着头,看着那漫天飞舞的绿色磷火,看着那些跳舞狂欢的湿鬼,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之中。
这个外形像鸟笼一样的符阵,他们称之为丧盅,即使他们被罩在里面也几无生还的可能。
然而他人呢?死了?跑了?他们竟然不能确定,按照他的实力,他起码得反抗一下吧?
不远处,开始猫着腰,探出脑袋的豹女现在站得笔直,她双手叉着腰,目光在三位法王身上扫来扫去。
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她也不知道,她在等结果。
她从来不信男人的鬼话,因为不信,她才会有今天,她才可以脱离他们的摆布,也因为不信这个男人的鬼话,所以她才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要我死可以,不过,你得先死。
她期待着,她就站在这里等着他死。
她才不管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她只要确定他的帝命就可以了,而且还是一个以武力称帝的枭雄。
只要他死了,她就可以开始她新的轮回了,即使投了那畜生道又有什么关系?
等来生的来生,她要跟着他去享受那人间的荣华富贵,而这一世到底发生过什么,谁又会知道呢?
等?她可以等。论她对男人的忍受力,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但是对于命运,她几乎充满了憎恶,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造了什么孽,命运要如此捉弄于她,她必须改变自己的命运。
改变命运,非他不可。
二
丧盅里,巴豆用金杵拄着下巴,几乎要睡着了。
有时,他会扭动一下身体,因为脚下似乎有湿冷的潮气蒸腾而上,睁开眼睛发现是一片迷蒙的深灰色尘埃,那尘埃之浓厚,呛得他无法呼吸,所以他就干脆不喘气。
有时,他也会抹一把额头,因为在他的头上好像有一个浴霸,昏昏沉沉间,他做梦在浴室里洗澡,浑身淋漓,满头大汗,蒸桑拿一样。
睡梦中,他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空,发现无数的星星,只是那些星星闪啊闪的,闪成了眼睛的形状,像夜猫的眼睛。
在梦里,他还在独自叹息:从来不曾去过地狱,可总是梦见地狱;从来不曾见过鬼怪,可总是梦见鬼怪,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知道今天,还会梦见什么样的大BOSS。
渐渐地,他意识更加模糊了,身体不自觉得扭成了一个麻花,缠在了金杵上。
他的金杵微微地散发着金色的毫芒,开始缓慢延伸,便粗变长,朝上生长,像一根丧盅的支柱。
三
乱坟岗里,四个人几乎同时抬起了头,因为他们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嗷——。
一个黑色的影子幽灵一样掠过他们的眼前,像是一只吸血的蝙蝠。
红脸法王刚扭过头去,影子就消失了。
嗷……嗷……。
黄脸法王欣喜的跳了起来,冲着声音的方向便奔了过去。
“丧尸?”
红脸法王疑惑。
绿脸法王更加迷茫。
豹女跃上一颗树,瞪着眼睛望了过去,只见茫茫夜色中一串串白色雾气喷向半空,数了数,有七个。
她皱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