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兵部尚的口中,秦素得知的消息更加具体全面些,京城的流言不是空穴来风,从不少在瓦剌和大越边境做生意的商人口中传出来。原先周清幽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在瓦剌听说她受了不少苦,拓跋江其实后宫不纳后妃,那是因为他有龙阳癖。
周清幽所出的拓跋宏更不是拓跋江的亲生儿子,这次周清幽的死是拓跋江一手造成的。兵部尚还说,现如今不少京城的百姓到兵部闹腾要当兵,去攻打瓦剌,给周清幽报仇。兵部尚好不容易才从兵部逃脱出来,进宫觐见秦素。
秦素微沉了脸,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好端端的突然传出这等谣言,必有阴谋。纵使她知晓,可百姓们,那么多人都围在兵部门口,而且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要是上层领导不想办法解决的话,事态发展会越来越坏,最后说不定还能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秦素头疼的厉害,她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兵部尚不一会就离开她的寝宫,留下她独自一人在屋里低头沉思,兰嬷嬷静静的了她一眼,又走开了。翌日清晨,朝堂之上众位大臣为此特意展开了辩论,最后的结果很快就传到秦素的耳中。朝臣们商议最后希望有一位大臣能出使瓦剌,一来吊唁过世的周清幽,二来也能刺探瓦剌的情况,三来能平息京城浮躁的百姓们,缓解兵部的压力。
秦素对此倒是忍不住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人选,又让她头疼了。常明生来向秦素汇报,最终朝臣们一致推荐的人是他。秦素心头微微诧异,常明生身为当朝首辅,三朝元老,他居然愿意去出使瓦剌,出乎她的意料。
常明生恭敬的作揖:“太后,微臣身为先帝册封的顾命大臣,更应该为太后和圣上分忧。此次微臣出使瓦剌,必定将大公主的事情查探清楚,给太后和圣上还有百姓们一个交代。”
根本就不在乎在瓦剌的结果如何,只要常明生去着一趟,就足以让百姓们暂且压制内心的不忿。秦素面带亲切笑容,朝他招手:“常首辅,快过来坐下,别站着了。你是三朝元老,在哀家面前无须多礼,往后朝堂和圣上还有劳常首辅多费心了。兰嬷嬷,去给常首辅上茶,哀家记得,明前的龙井还有不少,快沏上来。”
随后朝兰嬷嬷过去吩咐,常明生沉声道:“微臣多谢太后厚,那微臣就却之不恭了。”坐下来的常明生让秦素安心多了,他毕竟为了大越牺牲太多了,常夫人的过世,一直是秦素心头不愿提起的悲伤往事。当年她和先帝眼睁睁的着常夫人为了保全常明生的名声而自尽,足见夫妻俩的感情之深,可惜事态的发展永远超出她的预想之外,对此她只能深表歉意。
先帝过世的两年里,朝堂之上多亏了常明生,她掌握的都是军队,朝政大事,她不愿意插手,更不想惹着朝臣们不高兴。先帝将皇位传给周维,她知晓,宗人府的很多宗亲对此并不高兴,她必须要哄着他们,朝政大事她就插不上手,再说只要将军队的权势把控在手中,相信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常首辅,朝堂之上还少不了你,哀家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再重新挑选一位大臣出使瓦剌。加上你也不年轻了,还是留在京城,此去瓦剌一路上必定历经颠簸,哀家心疼常首辅一路辛劳。”秦素语重心的着常明生,他的确不年轻了,两鬓的发白越来越多。
此去瓦剌一路少不了颠簸,当然秦素打从心底不愿意让常明生去!“太后,微臣不累,为了大越,为了太后和圣上,微臣愿意出使瓦剌。”常明生沉思片刻,起身扑通一声跪在秦素跟前,表明他的态度。
秦素摸着手中的檀香佛祖,深深的叹口气:“常首辅,你对大越的衷心哀家明白,也心领了。朝堂和皇帝都少不了你,尤其是皇帝,常首辅,你也不是外人。哀家也没必要瞒着你,皇帝对哀家有诸多误会,也只有常首辅你的话,皇帝才听得进去。皇帝还年幼,身边少不了你对他的调教。此去瓦剌,还是另外挑选一位大臣去,这就不劳烦常首辅,哀家来挑选。”
三言两语,就宽慰了常明生,又将他的作用上升一定的高度。皇帝周维需要他,常明生在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知道秦素会阻止他,没想到为了阻止他,秦素能说出这番话来。“常首辅,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哀家累了,你先回去吧!”秦素轻飘飘的闭上眼睛,常明生深深的了她一眼,见她微沉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出了太后寝宫的常明生,心中泛起冷笑,秦素这是对他有所防范,才会不让他出使瓦剌,秦素还想亲自挑选大臣去。他倒想,秦素能挑选出什么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常明生气恼的甩甩袖袍,黑着脸一路离开了。兰嬷嬷对于秦素和常明生之间的博弈不太明白,这事压根就轮不到她插手,她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做好分内的事。
得知常明生不能出使瓦剌,被太后给阻拦了,皇帝周维在御房发了好一通的火,将桌上的杯盘碗盏一股脑的扫落在地,还想着去将先帝留下来的江南进贡的两个上好的白釉花瓶给摔碎了。幸亏李公公眼疾手快的走过去拦住周维,好一番哀求,先帝留下来的宝贝,那可是价值连城。
尤其这宝贝太后非常喜欢,每次太后来的时候,都会着良久,那是她对先帝的思念。李公公刚犯下错,不能再惹着太后了。他还想要脑袋好好的安在脖子上,在皇帝身边当差呢!林冬娴觉得她是个陌生人,站在门口,进去不是,离开也不甘心。
周明沐轻拍嫣然的手,朝林冬娴叫了声,嫣然立马会意的起身朝林冬娴跑过去,吐了吐舌头,亲切的叫了声:“娘亲,你来了,快进来。爹刚才跟我说,原来你们以前认识。怪不得我一见到爹就觉得亲切,当初在京城多亏了有爹,要不然娘,你恐怕都见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