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声敲门声过后,也不管门内是否有答应声,文鸳便带着笼沙走进去了。
“华妃可是歇息了?”
门口突如其来的动静与问候声,让房间内瓷盏交互之声骤然停止。
不过是几息的时间,颂芝便一脸惊慌的从内间跑出来,手中甚至还警惕的拿着根细长的簪子。
“你们是什么人?!”
文鸳笑了笑,没有回答颂芝的问题,更没有自报家名的打算。
“找你们家娘娘有话说,可有茶水?”
“让她们进来吧,颂芝。”
年世兰也想看看,今天趁着夜色来的究竟是谁。
是耿月宾那个死不足惜的贱人,还是甄嬛那个小人,还是曹琴默那个叛徒?
文鸳并未多做打扮,简单挽了下头发,只用扁方别发,身上再无其他首饰。
也未着华服,褪了掩人耳目的披风,文鸳穿着的便是寝衣,身上系着就是那件翠色、对襟绣着宝蓝、水红色山草花边的外袍。
这外袍看起来轻薄,实际上内里却是皮子做的,保暖的很。
那天开着储秀宫门等着胤禛的时候,莫说是冷了,她差点都裹着发汗。
走进寝殿,翊坤宫往日的芳华不再,烛火昏暗下,哪怕是价值连城的瓷釉,也都失了色彩。
年世兰自然也是瞧见了,这未做梳妆打扮便已然倾国之色的陌生美人。
虽然翊坤宫不复以往,但宫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也差不多都清楚。
有年家旧部、念着旧主情谊帮衬的,也有落井下石奚落间吐露出来的。
近日有关‘美人’‘盛宠’的话,她哪怕是不想听却也能倒背如流。
想来今儿个,自己是见到正主了。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在真正见面的那一刻,她心里没有想象当中的那样妒忌、那样心酸,反倒是有一种‘啊,果然如此’的解脱、怅然之感。
“想必是宫中新进来的美人祺嫔吧,都说你生得极美,甚得皇上宠爱,今儿个不去继续伺候皇上,跑来本宫这里做甚?”
“华妃娘娘当真是威风不减。”
文鸳如同先前那般,依旧没有称呼年世兰为年答应。
她是来给驴送胡萝卜的,不是来刺激驴的,不过是个称呼,随她开心就好。
顺带着,文鸳也是想瞧瞧正版,方便她这代餐出于蓝胜于蓝。
“呵。”
听着文鸳这声恭维,想着今日自己这般落魄,年世兰冷笑一声又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能说会道的。”
“娘娘谬赞了,本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文鸳客客气气的回应着,与此同时也说出了本次来的重点,
“本宫以为,娘娘对自己没什么太大的自知之明。”
闻言,年世兰表情一肃,“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连曹琴默那般精巧连环的计划,都能被那诸葛先生草船借箭,更何况是娘娘您亲自想的妙计。”
宫中说话惯来如此,年世兰为数不多的智力点,恰好专业对口,让她听出了文鸳这番话中除去阴阳以外的真意。
她是来告诉自己,她的计划早已被甄嬛那个贱人发现了。
怪不得近些日子颂芝来汇报的时候,都说小太监瞧着沈眉庄、耿月宾也总去碎玉轩坐坐,她还想着一网打尽……
这贱人养的狗,眼神怎么这么尖,真是该死!
“娘娘这手法,和齐妃倒像是同出一师,主打一个大刀阔斧、直来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