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这一觉睡的不太长。
因为恶露的关系,她受不了身下的黏腻之感,便唤人来了。
更衣、擦身,另外就是……饿饿,饭饭,药药。
文鸳的鼻子敏锐,空气中的血腥味着实让她有些难忍。
月子,她是不会坐的。
双胎按照习俗是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不洗澡、闷在房间里、三伏天盖着大被子,文鸳想都不敢想。
细菌培养皿?还是嫌自己妇科病太少了?
她不懂太多,只能简单做份计划。
大致是不改变月子不出门的习俗,不要太骇人听闻,只在院中做活动,自己悄悄的标新立异。
前期少动、不见风,保持室内空气清新、每隔两日洗头、每日擦身冲药、保持身体干净清洁。
少吃凉、多吃温和养身之物,补但不可大补,每日宣太医候脉,自己观察恶露排出情况,以防备病症。
待恶露基本全无后再做盆骨修复等按摩康复运动,恢复身材和身体能力。
两个月的时间有很多,前一个月当个瘫痪的死人,后一个月开始复健。
至于说小孩子,才这么大文鸳不准备做些什么。
吃好、喝好、看好,不惯毛病、但也不亏待,宗旨就是这几个字。
奶娘她总共找了十四位,每天轮班制分早晚两班。
从一月前,这些奶娘便有着专门的饮食食谱,衣食住行都严加看管,不敢有一丁点的松懈。
爱新觉罗氏早在两月前便进宫陪产,带进来的不止是她这个人,还有家中调教好、拿捏了全部身家性命的丫鬟。
她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盯到阿哥、公主断奶为止。
每天不需要操劳任何事情,当人体监视器便是她们唯一的任务。
除此之外,安排若干位奶娘,也是文鸳为了培育小孩不认人、不怕陌生人的习惯。
这是为了针对胤禛所准备的计划。
相较于哭闹、认人的小孩子,打小便对着长辈笑的孩子更讨喜。
而自小便有着强大的接受能力,对身心也都有着不俗的益处。
既然已经是‘祥瑞’了,那便祥瑞到无懈可击。
讨好父亲,是他们在开蒙之前唯一需要掌握的特技。
除此以外,他们只需要依赖、信任、敬爱母亲。
这件事可以先交给爱新觉罗氏,让她拿捏着慢慢来,只需每天同她汇报即可。
毕竟小儿该如何养,什么时候能睡什么姿势、该做些什么,她只懂纸上谈兵,而爱新觉罗氏却是两个孩子的妈。
她向来能够虚心请教。
如是想着,文鸳便把这件事细致的叮嘱给了爱新觉罗氏。
“对了,温宜如何?”
今天凌晨储秀宫虽然骚动,但却并无太大的恐怖声响。
她生产时没有太过嘶吼与嚎叫,一是为了保留力气、保存理智,二便是担心吓到孩子。
吓傻了,那她可就白养了。
“温宜公主今天辰时起床后听说娘娘您生了两个小孩子兴奋的不得了,拉着宫女便说是要给弟弟妹妹送礼物,现下正在背书,待会就睡了。”
好孩子,教了半年多,总算是将习惯定性了。
“好。”文鸳点了点头。
“额娘,待会记得去看看温宜,吩咐小厨房一定要单独给她做一份巧克力蛋糕。”
本来还有些不解的爱新觉罗氏,在回忆着文鸳着重咬字‘单独’二字的时候,便豁然开朗了。
“娘娘是担心有人嚼舌根?”爱新觉罗氏问道。
“是,凡事都要防患于未然。”
“娘娘您养育温宜半年多,所作所为满宫上下谁不看在眼里,就连宫外都有您的美名。
若是温宜还能不知好歹,那岂不就是个白眼狼?娘娘您还养着她作甚!”
爱新觉罗氏在替文鸳抱不平。
她觉得自家女儿怕不是慧极必伤,在这方面脑子就是不开窍,同情心泛滥了。
谁家能生的嫔妃去抱养别人家的孩子啊,而且还是个公主,若是阿哥也就算了。
文鸳晓得爱新觉罗氏的心思,更没有同她解释些什么,只是表示道,
“那不一样,额娘你不懂。”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止是个乖孩子。
她想要的,是只对她的冷言冷语也甘之如饴的边牧啊。
她不会一视同仁,她甚至都不会一碗水端不平,她就是要亲口告诉温宜,养恩大于生恩,她所做的一切不公、偏心、严苛都是为了她好啊。
她伟大的处女作——温宜。
孩子教育方面的事情,文鸳不准备假借他人之手,她内心的真正打算更不好与外人道也。
便将话题一转,继续问道,“宫殿可是打扫干净了?”
“是,干净了。我和光谱、笼沙她们倒着班做的,一人休息、一人看着阿哥、公主、一人去搞卫生。
干干净净,任谁来都不会在宫中地上找到一粒小米。”
地上找不到一粒小米、小饼干这话,她同温宜讲了快半年了。
饶是胤禛在旁边听着她们母女二人说这话,也断然不会惹人生疑。
米、坚果、和特意吸引鸟类的香粉,都是文鸳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