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材料了?”守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见乔文文走出来,连忙迎上去。
却见女孩面色惨白,魂不守舍地冲着他点点头:“谢谢叔,回头请你吃饭,我今天有事,就先走了。”
“客气什么?”中年男人摆摆手,冲着乔文文的背影嘱咐道,“路上小心点!”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医院门口,乔文文神情恍惚。
她承认,自己的确没有太喜欢李翔,毕竟跟他的结合,既为了报恩,也实属无奈。
可乔文文从没想过,这桩婚事,从头到脚都是一个骗局。
她一想到自己跟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就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文文,这么晚,你去哪了?”鼻青脸肿的李翔从病房里走出来,一脸关切地看着乔文文。
乔文文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抿着唇摇摇头:“没去哪。我找人问问李雯这个情况怎么处理。”
李翔显然很是关心,上前几步,亲热地揽着乔文文的臂膀:“真是辛苦你为了我们忙上忙下。”
“文文,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李翔顿了顿,“所以,有什么办法和解吗?”
“虽然我心里也恼火,觉得李雯实在不懂事,但是她毕竟是我妹妹……”
乔文文挣脱开李翔的手,不自在地按压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这件事,我说了也不算。毕竟她得罪的是裴团长。”
“晚点,我再托人问问吧。”
李翔眼睛里闪过一道暗色,他体贴地没多问:“那我扶你上去休息?”
“不用!”乔文文冷硬地拒绝,又担心李翔起疑心,赶紧调整语气,“我晚上还有夜班,你先回去吧。”
……
医院里也有自己的材料室,但除非是疑难杂症或需要复诊的病人,大部分人的档案都不会被好好保管。
乔文文秀眉紧皱,在堆积如山的看诊单里不停翻找。
如果没有诊断证明,她猜想的一切都得不到证实,又如何取信于人,最终把李翔送进监狱呢?
乔文文心跳如鼓,焦虑地翻找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乔文文怎么也看不到跟李翔相关的病历。
她的心情越来越急躁,心里的郁气几乎要化作实质。
乔文文看着堆在脚边的病例,忍不住气愤地踢了一脚。
轻薄的病历页瞬间像雪花般纷纷扬扬地四处散落着。
心中的不快被发泄出来,乔文文深吸一口气,蹲下来仔细将病历页收纳好。
也是凑巧,乔文文将散落的病历收集好,准备堆叠在一起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乔文文心下一喜,赶紧将它抽出来。
那是对李翔跛脚的诊断证明,上面标注着曾经崴过脚。
乔文文捏紧这张病历,只觉得一切迷雾都从眼前散开。
她将病历按在胸前,想笑又想哭,眼泪大颗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乔文文扯着嘴角,对着空无一人的材料室,露出一个悲切的笑容。
……
夜色昏沉。
裴时煜正端着一盆热水,放在姜笙笙脚下。
“温度怎么样?”裴时煜摸了摸水温,抬头看着睡意朦胧的女人。
“还行。”姜笙笙秀气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男人蓬松的头发,“怎么了,不开心?”
裴时煜摇摇头,撩起一捧清水,浇在姜笙笙白皙的脚踝上:“婚礼上出了这么多幺蛾子,感觉有点对不起你。”
姜笙笙有些好笑,弯腰捧着他的脸,对上男人墨色浓郁的眼瞳:“这又不是你的错,怎么什么事都往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