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道号善玑，五十岁，是玉泉观的一名普通道士，登记在册的祖籍是长阳，两年前入观，据说身体有疾，常年吃药，平日里很少出房门，与其他人来往甚少。”

“长阳？那里距离北疆很近，那他的异域血统也就说得通了。”

“这老道有什么问题？”一旁的太子忍不住插嘴问道。

“回殿下，依南星的判断，此人很有问题，”慕南星缓缓道，“他躺的棺木是黑楠木，棺壁刻满了秘咒，这种咒文并不是本朝道教的咒文，而是北疆那边某些巫族的咒文，我曾在一些古籍上看到过一些记载，猜测应是聚气续命之咒，加上黑楠木本身对人体极为有益，因此，这说明这副棺木是为他的病体量身定做的，也就排除了他是被人强掳到密室的可能，凭他一个仅仅入观两年的普通道士身份，怎么看这副棺木都很奇怪……”何况，黑楠木是上好的木材，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得到的……

“巫族咒文？”一直置身事外的夜隐忽然抬头看了过来，“什么样的咒文？”

慕南星没想到夜隐会有兴趣，之前见他并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也就没有拿这秘咒去烦他，此时凉亭内缺笔少墨，她只好倒了些茶水沾指，在石桌上以指写出咒文的样式给夜隐看……

“那天凭借尸鸠匆匆一瞥，只能看到这几个咒文，其他的被挡住了……”

夜隐盯着那几个咒文，凤眸微眯，眉头紧蹙，半晌才看着慕南星沉声道，“这是戚山黑巫独有的咒文，历来只有他们才会使用。”

慕南星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戚山黑巫？！不是被……灭了族么？”

“当年，多半是有幸存者……”夜隐的声音冰冷如寒冬，转而又对鬼侍下令道，“去查，盯住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是！”

“什么是戚山……”景瑜话只问了一半，便在夜隐那异常不耐的眼神中收住了口。

“你可以走了。”

“我……”

慕南星知道夜隐并没有心情为太子解释当年的事，因此温声对景瑜道，“夜已深，殿下早点休憩吧……”

景瑜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之色，而后不发一语地出了凉亭，大踏步而去，阿一默默跟上，两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座密室之中还有些什么，都说给我听听吧。”

“好。”

……

没过两日，周略便接到朝廷督促他早日返回边境的命令，虽有些不解，但仍是停止了探亲访友的活动，吩咐随从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次日动身，自己则踏着夕阳的余晖缓步朝岚山书院而去，打算与好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