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姬贞与褒姒相对无言,众人看在眼里,心中自有公论,让人奇怪的是吴胜对此却毫不以为意,坐在那里自顾喝酒吃菜,范睢内心长叹,这二人也是前世冤孽,如此反复纠缠却要如何开交?姬贞心系天下,却又如何有精力来处理这千头万绪的情感纠缠?吴胜对自己的女人公然与人眉目传情视而不见,着实不是他的风格!范睢想了一阵,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这时有人提出要绛珠的善后问题,范睢转头看向姬贞,姬贞会意,笑着对众人道`绛珠之死的罪魁祸另有他人,我已心知肚明,紫霞指证说是褒姒,这是欲加之罪,以褒姒之力,别让是在短时间杀数百孔武有力的大汉,就是几名弱不经风的柔弱女子只怕也你不到!不管最后尘埃落定真相如何,褒姒的嫌疑我一力替他洗清!各位耐心等候,到时我自会将真凶揪出来,以慰天下人期望!`
范睢却笑问道`若是褒姒王妃无辜,姬大王何不早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还褒姒王妃一个清白!`姬贞哈哈大笑`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福祸生死,皆是造化!现在还未到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且容我保留一丝神秘!`众人见姬贞言之凿凿,便也尽释心中疑惑,纷纷举杯与姬贞贺喜!各自大醉而回!
次日一早,范睢来到姬贞公堂之上,便将诸杂事禀报处理完毕,已是正午时分,姬贞留他一起吃饭,范睢欣然应命,两人各自饮了几杯酒,推杯换盏之间,范睢说起近日城中的重装骑兵似有骚动,议论纷纷,都在为赵明贞马服罗应元鸣不平!姬贞闻言,心里一惊,这重装骑兵武艺高强,战力惊人,可是这函谷关安危的压舱石,一定要好好安抚,不容有失!想到这里,他嘴里不由自主的哦了一声,紧紧范睢追问详情!范睢用手轻击自己面庞,笑道`你说我多嘴告诉你这个干嘛?我其实也是道听途说,哪里知道什山详情?又如何能告诉你!`姬贞起身离席道`此事不管是真是假?你我身为朝廷百官之首,对此决不可掉以轻心!重装骑兵这段时间安静的有些异常,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我小心行事吧!`范睢见姬贞面色凝重,料想是兹事体大,他便将面前杯中酒一饮而尽,用筷子夹了点菜肉送入口中压酒,随后也一本正经的道`我这就亲往重装骑兵营寨一趟,一则探听详情,二则安抚众人怨望非议`说罢,范睢便拱手弯腰告辞而去!他出门行未数步,正撞上一阵顶盔贯甲的重骑兵迎面疾驰而来,范睢忙上前拦住,盘问详情,骑兵领队是虎贲营副将熊差,他平素多在军营办事,故并不认识范睢,他正纵马向姬贞行辕而去,忽见前面有几十名官差抬着一顶轿子迎面而来,他手下的亲信旗牌忙上前大声高呼闲人回避!范睢从轿中钻出来对熊差道`我乃当朝司徒范睢,正要到重装骑兵大营找熊差将军议事,敢问几位将军可认识熊差将军?`熊差一听是当朝大朝徒范睢要找自己,遂也不敢怠慢,便双腿轻夹马腹,催动坐骑上前几步,抱拳拱手对范睢道`卑职正是熊差,因甲胄在身,不便行参拜大礼,范大人恕罪!`范睢一听遇上的正是熊差,心花怒放,连忙问熊差如此郑重其事的打扮是要去何处?熊差告诉范睢他要去周王行辕见姬贞大王?
范睢闻言,大吃一惊,这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上前一把牵住熊差马缰绳便往回走,口中说道`范睢正是奉姬大王之命前往营寨找熊将军议事,万幸在此遇到我,省得熊将军跑一趟,快快随我回营听命议事吧!`熊差待要挣扎,但碍于范睢以朝廷大司徒之尊为自己牵马坠镫,若再挣扎,似也不妥!无奈之下,只得随了范睢回营,范睢拉着熊差的手进入大帐之内,命众侍从传上酒菜,随后即令左右仆从退下,范睢出帐对守卫士士卒道`你到离此二十步之处设岗放哨,不得放任何人靠近大帐!若有强冲强闯者,格杀勿论!`侍卫校尉忙带了几十名士卒在离帐篷二十步处四周巡逻放哨,不许任何人上前!只听得帐篷之内不时响起爽朗的笑声和熊差范睢二人说话的啾啾低声,守卫校尉内心好奇,这二人到底在讨论什么天机,要搞得如此神秘,云山雾罩?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范睢哈哈大笑从帐中走出,满面春风的转身长揖作还礼`熊将军留步,熊将军留步!`守卫校尉见熊差大步从帐中出来,也对着范睢还礼道谢,`范大人慢走,今日之言,你我所议之事,不入六耳,不出三口,若谁有违盟誓,天诛地灭!`范睢闻言更是欢喜,忙一把扶住熊差`熊将军言重了,你只管依计行事,若有差池祸端,统由姬大王与我负责,事情详情和行动步骤,皆在书信之中,你稍时仔细察看,切莫有误!`熊差连连点头,迭声称不敢懈怠!
是日入夜,熊差早己安排众厨工为众将士一更埋饭造饭,待众将士吃完饭,熊差命众将士马上入眠安睡,待到三更鼓响,熊差命厨工将早已煮熟的猪牛羊肉分给众将士食用,烈酒用大碗盛满,熊差等众人吃完,随即马摘铃,人衔枚向城外而去,此时已是下弦月三更时分,月光如银似水,随意无孔不入,阵阵微风拂来,摇动篝火旗帜,熊差披重甲,顶重盔,坐骑的各要害部位也让铁甲履盖,他一手持刀,一手牵马辔,缓缓向花喇子模阿拉丁的城外营寨而来,熊差甲已对士卒说明,进入营寨后不可恋战,只管横冲直撞向中军大帐而去,以生擒或杀死阿拉丁为首功!待到营寨前,遇见几名巡营校尉领了一队士卒巡逻,熊差谎说要见阿拉丁有要事相商,巡营校尉虽然内心惊奇,但也不疑有他,忙令众重装骑兵原地休息,众人如何肯依,熊差趁乱对众人频施眼色,大声道`众将士且在营寨外休息,我少时便会酒醉而归,在说到酒醉二字时,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众人顿时心领神会,巡营校屙带了熊差来到阿拉丁大帐,听说姬贞使人前来送信,阿拉丁早早迎出大帐,熊差见状,当即左手从铁甲缝里拿出一支烟花,对天一抽引线,只花一幕火树银花在空中绽开,在寨外的众重装骑兵见有信号烟火升起,当即呐喊着冲进营寨来,这阿拉丁老奸巨滑,他一见熊差放烟火为号,便知其中定然有诈,当即转身就走,熊差双腿一击马腹,手中挥舞着钢刀,口中大喝道`本将熊差特来取你人头,阿拉丁休走!`说话声中,熊差已纵马追上阿拉丁,手中钢刀一挥,只见刀光一闪,阿拉丁人头翻落在地,口中犹直呼好快刀,血光喷溅之中,那无首尸身径直向前奔出数丈远近才砰的一声栽倒在尘埃之中,众士卒目瞪口呆,怔立当场,待回过神时,熊差已打马冲入万军阵中,几名企图阻拦他的士兵被他一通乱刀砍于马下,营寨四周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一则事出突然,二则群龙无首,三则阿拉丁曾颁下严令,令众将士不得与朝廷官兵刀兵相见。所以花喇子模将士无心恋战,无意抵抗,纷纷抛下兵器挤成一团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作引颈受戮之状,熊差见状,忙约束重装骑兵不得对已放下武器的花喇子模士兵大开杀戒!他自下马捡了阿拉丁的首级回城中姬贞行辕复命,姜回闻讯赶来,用马革裹了阿拉丁的无头之尸,收拾了行李包裹,粮草辎重,带了花喇子模将士远远的离城百里下寨安营,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安葬掩埋了阿拉丁的尸首!
姬贞还在行辕书房秉烛夜读,忽听有校尉禀报说熊差求见,他急忙命人将熊差请进来,熊差一踏进书房,姬贞便为熊差手中提着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吸引,他正心叹人头与阿拉丁相似,熊差将人头抛至地上,砰的一声,犹跳蹦数下,熊差大声道`姬大王交令卑职擒杀阿拉丁,卑职幸不辱命,今带人头来复命交差!`姬贞见眼前事实已证实猜测,心中百感交集,有惊讶、有疑惑、有愤怒、也有茫然,他匆忙起身,几步上前,蹲下身捡起人头仔细观察,阿拉丁人头虽因失血而惨白难白,但姬贞还是通过人头鼻下的一颗黑痣确认,眼前这颗人头正是阿拉丁首级!他气极败坏的追问熊差为何要杀阿拉丁!熊差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门官带了范睢匆匆进来,范睢早已听见姬贞说话,待前脚刚一进门,他便大声道`大王,此事是我假传大王钧旨,借刀杀人替大王解决心腹大患!阿拉丁豺狼本性,对中原花花世界早起觊觎贪心,他佯装合谈,实则心怀鬼胎!待要找时诱杀姬贞等文武百官,夺了函谷关直入关中,享受荣华富贵!范睢早看破他的把戏,故而命熊差将其诛杀!`姬贞怒道`范睢误我大事,阿拉丁狼子野心,我岂会不知,杀阿拉丁易如反掌,所患乃他手下十数万虎狼之兵也!`姬贞说话本意是留阿拉丁制其手下虎狼之兵!熊差却听岔了意思,他心中暗道`这姬大王也有巴蛇吞象之心,我替他取了阿拉丁首级,他仍意犹未尽,还怪我未替他杀尽花刺子模将士,也罢,我既已脏了手,好歹再替姬大王跑一趟,了却他的心愿!`想到这里,他才惊讶自己不知何时已从姬贞书房里退出来,这行也未辞,想必姬贞此时定在嘲笑糊弄自己,熊差匆忙回营,点齐官吏书办,将校士卒径向城外阿拉丁营寨而来,姜回早有提防,命人高筑墙,深挖沟,紧闭寨门,高挂免战牌,闭门不战!熊差一时竞也无计可施,在冲击几次无功而返后,熊差便带众将士在姜回营寨外数里处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姜回知熊差之意,想利用自己骑兵的快速大力优势冲垮姜回的企图,姜回见状,遂调来一千名弓箭手守着营寨,若是熊差来袭,只管放箭将其射如刺猬毫猪!
这重装骑兵擅长短兵相接,白刃近战!对这攻城拨寨之事,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姜回据险死守,熊差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