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游乐园,也没有去电影院,他带黎宁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去看了日出。
他们在山脚下的小店里分食了一碗馄饨,夜幕降临,他把车子的天窗打开,湿凉的空气涌入,黎宁身上被扔了一个毯子。
“自己盖。”
黎宁盖上毯子昏昏欲睡,陆宴辛一直盯着漆黑的天幕发呆,他突然道:“阿黎,你好有趣啊。”
黎宁稍微打起了些精神,坐直身体问道:“有趣?”
陆宴辛没有看她,天幕之上是点点繁星:“是啊,很有趣。”
他没有说的是,不止是有趣。
从没有人让他有出现的欲望,一直以副人格出现的他沉沉的融入黑暗里,周围是一片看不清的混沌,太冷了,也太静了。
他打了个喷嚏,黎宁站起身把天窗关上:“日出还有好一会呢,再等等吧。”
陆宴辛的鼻音有些重:“别管我,我想看。”
“看星星?”
陆宴辛轻哼:“不行吗?我就想要看星星。”
无论是星星还是日出,陆宴辛只会与另一个自己看,没有人知道陆宴辛的秘密,除了黎宁。
还好,还好阿黎并没有怕他,想到这他也问出了口:“你真的...不怕我?”
“陆宴辛,我很心疼你。”
陆宴辛哼笑一声:“哈?心疼我,我过的很好,不需要你心疼。”
黎宁轻叹口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对吗?”
“精神病而已,有什么可心疼的。”陆宴辛将手垫在自己脑后,他嘴角勾着笑,不多时又闷闷的咳嗽了两声,他的嗓子很哑,黎宁觉得可能是发炎了。
“你过的也很不开心对不对?我查了这种病只有在极端自厌的情绪下才会分裂出第二个人格,你讨厌你自己吗?”
陆宴辛抿起唇,淡淡道:“是其他人,其他人都在讨厌不学无术的我,他们期待我变的优秀,变成别人家的孩子,我...成功了。”
黎宁想不到他幼时承担了多少的压力才会变成这样,她不觉得惋惜,无论是温润有礼的陆宴辛,还是这个肆意张扬的陆宴辛,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她只是觉得心疼。
她吐出一口气,月亮已经悄无声息的落下去,昼夜更替,属于黎明的的太阳已经缓缓升起,陆宴辛先一步下了车,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下来,披上毯子。”
黎宁把毛毯披在身上,清晨的冷空气席卷上身体,陆宴辛托起她坐上了车头,他靠坐在黎宁身侧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
天边呈现出一片赤红色,山顶的风有些大,但黎宁在陆宴辛身侧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她看着把风口挡住的陆宴辛,在他后面拥住了他的身体,她感受到了对方微凉的身体,叹了口气。
“你和他不太一样。”
“嗯?”
“他比你更爱惜自己身体。”
陆宴辛嗤笑一声:“怎么?更喜欢他?”
黎宁没再看日出,她把头轻轻的靠在陆宴辛的背上,道:“我希望你也是。”
都感冒了,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陆宴辛默了一会,他似笑非笑道:“爱惜身体有什么用?比起能活更久,阿黎,我宁可活的肆意些。”
只争朝夕。
他压抑了太多年,自还没成年另一个陆宴辛就已经出现了,有的时候他觉得很轻松,有的时候也很痛苦,就如同现在。
“阿黎,你是不是更喜欢他一点,我可以让他出来。”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