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礼看他这支支吾吾的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即抬脚就往内院去,留文政在原地凌乱。
几个大跨步赶到内院,谢淮礼见正房的灯都熄了,果然有事,平日里程娇娘这个点还不会睡。
正要推门进去,门口守着的小丫鬟蹲身福道,“禀侯爷,程姨娘不在房中,搬到厢房去了。
谢淮礼诧异地转头看着说话的丫鬟,那丫鬟感觉他的目光像刀剑射在自己脸上,浑身发抖,哆嗦着抬手指向一个方向道,“就是那间。”
谢淮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青萝站在门口,那是这院中最小的一间,灯也熄了。
谢淮礼心头顿时火起,小丫鬟被他周身的寒意吓得腿软,想起那日花着脸跪在墙角的丹枝,怎么办?她的脸是不是也要花了?
好在侯爷急着往厢房去了,她大喘了口气扶住了门框。
他跨步来到厢房门口,低声问门口的青萝道,“出什么事了?”
青萝真想把白日里程姨娘受的委屈一股脑全告诉侯爷,但是,她答应过程姨娘了,于是只得跪下回了句“侯爷恕罪”,便再不说话。
谢淮礼看她这样也并未责怪,她敢为程娇娘违逆自己,是个忠仆。
他轻推门进去,屋内一片昏暗,就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他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小人儿,额头上隐约还盖着什么东西。
程娇娘从躺下其实就没睡着过,推门声一响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青萝不会进来,是侯爷来了。
下一秒,屋中的灯盏被点亮,程娇娘心下大惶,怕他看见自己额头的伤口,想抬手捂住,可慌张之下抬手太急,一掌拍在了脑门的肿包上。
“嘶———”痛得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一声让谢淮礼的心悬了起来,他疾步走到床前问道,“怎么了?”
程娇娘也没法再继续装睡了,正要起身下床行礼,谢淮礼已经过去将她按在脑门上的手拿了下来。
细看过去,那竟是一块缠伤的纱布。纱布之下,她一双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桃儿,也不知白日里哭了多久。
而程娇娘头顶着纱布,红肿着双眼,欠身对他道,“奴婢给侯爷请安。”连声音都是哑的。
灯火辉映下,谢淮礼的眼睛里出现了杀意。
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但程娇娘感觉到了他周身肃杀的戾气,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真的吓到了。
青萝一直在门口瞧着屋里的动静,此刻却更觉可怕,那日侯爷即使是划破丹枝的脸,也是平静而毫无波澜的,现在这样的侯爷会做什么?她都不敢想。
谢淮礼未发一言,起身往门外走去。
程娇娘的感觉很不好,她感觉侯爷现在很可怕,并且他打算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