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李府也未曾找到她的身影,李蛮姜只能作罢。
原本想第二日去一趟金台寺还愿,却收到陛下的急诏,诏令全体太医院明日上值。
据说陛下近日患有失眠症,昨日夜里好不容易睡下,却做了噩梦,看了太医却找不出症结,号令全体太医院找出症结。
刚一踏入太医院,就听到一声冷嘲热讽。
“李殿前太医,你还舍得回来啊?”
正是许久未见的齐严观,他还是七品太医,然而短短数日,这个比自己品级低的人居然已经一跃成为了六品殿前太医,少不得心底有些不平衡。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眼下李蛮姜脸色有些苍白,脑袋不甚清明,还未说什么,一旁站着的黑瘦医官就抢先一步。
“齐医官,你也别在这阴阳怪气,人家李医官是生病了才休息几日的,如今病才好就来了,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齐严观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这黑瘦医官对着李蛮姜一副讨好的笑脸,“这齐医官就是嫉妒心作祟,看不得别人好,李医官可千万不要在意。”
李蛮姜扬起标准假笑,“他怎么样我不知晓?只是你是哪位?”
她自然知晓自己之前在太医院时,眼前的这黑瘦医官就是带头孤立她的人。
王为脸色一僵,笑意瞬间维持不下去了,他们同在太医院为官也有一载,自然不认为李蛮姜会不认识自己,她只是在讽刺自己上次带头孤立她的行为。
李蛮姜笑意渐渐消失,越过他往大堂左侧走去。
里面正围着几名太医在翻阅古籍,谢院卿手中握着一大卷竹简逐页翻阅,眉头紧皱,似乎头上白发丝都多了一些。
果然,太医这行业很废太医,不是被陪葬死就是累死,李明伯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蛮姜,你来了,快来一起随本官翻阅一下,陛下这病症太过奇怪了。”
谢院卿刚抬眼就瞥见门口进来一人,冲着她招了招手。李蛮姜刚上前,手里就被塞了一卷书简。
她握着手中的书简并未翻开,“院卿大人,这陛下到底是什么症状?”
原书中她记得这皇帝失眠应该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为何这些事情似乎都提前了。
谢院卿叹了口气,“其实自从陛下登位以外,一直都有这失眠的毛病,只是以前有安神香相伴,陛下也能好好睡上几个时辰,可谁知道前日夜里陛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醒来之后就拿剑砍了两名宫人。现在宫里上下都人心惶惶,生怕被陛下降罪。”
生杀予夺,在这个时代,人命果然丝毫不值钱。
李蛮姜心中想要逃离宫廷,逃离朝堂的心思越来越明晰,她不想一辈子都如此忐忑。
“陛下昨夜怎么样了?”
李蛮姜开口问道。
谢院卿眉头紧皱,“昨夜陛下一夜都没有睡,就干坐了一晚。”
看着他们如此疲惫的模样,李蛮姜心下明白过来,皇帝不睡,底下的人哪敢睡。
另一边的周温夏凑过来低声道,“昨日夜里听说那奉茶的宫人也被陛下杖杀了。”
“为何?”李蛮姜大惊。
“还能是什么?陛下如今脾性越发暴戾,夜间竟听不得一点动静,那奉茶的宫人因为手抖了些,闹出了一点动作就被赐死了,这是这事就我们太医院与未央宫的人知晓,要是被前朝大臣知晓,定然又有一堆御史要来劝谏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