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议事厅方向的打斗声,把山寨的多数人吵醒了,只是张老七挨家挨户打过招呼,有大当家的吩咐,众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关门闭户蒙头睡觉,悠哉,乐哉。
费真一行人白天神经紧绷,与土匪打了两场,晚上又与刺客血战一场,夜过四更,大家精疲力尽,回房有床的倒床,无床的就地而卧,安眠到天光大亮。
刘夫人回到自家小院,推门不开,原来门已从里面拴住,她翻墙入室,摸到儿子的卧室,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间有人抱住自己,她猛然睁开眼,果真,汤锅正抱住她上下其手。
“滚”,刘夫人手脚口并用,又推又踢又咬,逼退汤锅,她翻身起床,下到地上。
“傻婆娘,你真生气了?”汤锅无奈地坐在床沿,问道。
“哪敢呐?你可是大当家的,握着小女子的生杀大权。”她一边说,一边走,推门进堂屋。
汤锅屁颠颠地跟在后面,赔着笑脸,说:“瞧你说的,我是这寨里的土皇帝,你就是土皇后,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压寨夫人,我心疼还来不及,哪敢伤你?”
“你是不敢伤我,只要我的命。”刘夫人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眼角上挑,不屑地说。
“你看,你越说越离谱,我把你绑在床上,不是怕你误事吗?我也是为这个家所想。”汤锅双手一拍,说:“我的线报说过,这伙人身上没有十万俩,也有8万俩,否则,你要我脑袋。”
“你就知道钱,钱,钱。”刘夫人啐了一口,骂道:“你活到今日,用过多少钱?我们的柜里,装的金银财宝,还不够你用?”
“你要害多少人的命?你才收手,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该为儿子积福,上天难欺呐!”刘夫人“腾”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要让你儿子也像你一样,一辈子当土匪,在人前人后抬不起头?”
“我不是想干了这票大的,从此收手。”汤锅争辩道:“你这个傻婆娘!懂啥?只知道心慈手软,我若是有一点点心软,还坐得稳这当家的椅子,早被别人掀下去了。”
(二)
“哎,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刘夫人叹一口气,说道:“你一辈子打打杀杀,冤孽深重,还是放下屠刀吧?就算为儿子。”
她站起身,向外走去,在门口说道:“昨晚一批黑衣人要杀客人,还是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逃去,客人没有赶尽杀绝,还把受伤的留下养伤。”
“想想他们,再看看你,做人若没底线,还不如一条狗,对喂养它的人摇头摆尾。”
“可恶,你说我是狗?”汤锅怒道。
“错了,我是说,你比狗都不如。”刘夫人仰起头,针锋相对道。
“你”,汤锅扬手,大踏步走到刘夫人跟前。
“打吧,再不打,可无机会了。”刘夫人把脸凑到他面前,瞪他一眼,说道。
“你”,汤锅无计可施,突然,出人意料地捧住刘夫人的脸,嘴对嘴亲上去……
刘夫人又锤又打,扭不过汤锅的蛮力,便用力一咬,汤锅舌头吃痛,放手后退,刘夫人趁机跑出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往骆夫人家走去。
骆夫人相公三当家康明,早早地起了床,到位于议事厅后大厨房,吩咐厨子们做饭,又遣人去叫客人吃早饭。
“三当家的,客人还没起床呢。”跑腿的回来报告说。
“莫要惊扰他们,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康明说道:“去叫大当家,客人今日要走,我当送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