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
有些懵!
刘大姑被塞进了马车里,刚一坐正身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有一个包裹放在她的面前,待得获知包裹里都是银子,对于蔺相奇与唐财香等人的的慷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彻底地给整不会了。
而曹富贵听说唐财香递给刘大姑的包裹里都是银子,眼睛猛地一睁,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像老鼠偷食似的,不着痕迹地拿过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见了蔺相奇向他投来和煦的目光,甚是尴尬,便讪讪一笑,嗫嚅着道:
“嘿嘿!让她抱着沉重的包裹,会压着孩子的,压着孩子的!”
此刻,唐财香眼里却只有刘大姑,自见到了刘大姑上车之后,便不停地向刘大姑科普着一些高龄孕妇保护大人孩子,所必须注意的事项。
比如对待事情要保持平常心,切忌大喜大悲;
比如适合吃什么,什么东西需要忌口;
比如房子要透风,要适当地进行户外活动,但是,运动不宜剧烈等等。
诸如此类。
刘大姑面对唐财香的热心肠,除了对对方的叮嘱点头不迭,口里哦哦地进行应答,心里暖暖的,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又是馈赠钱财,又是雇来马车相送,又是敦敦教导地送温暖,这个大胖子,还真他娘的是个好人啊!
谢谢您,谢谢您,我打一百个心眼子感谢您啊!
这般的,时间就在唐财香对刘大姑的关怀之中,悄悄地流逝了,两个时辰之后,马车进入了上合冲赵家沟,越过沟子的生活中心区,一路往村西头走去,直待得马车不能通行,大家方才下了马车。
于是,曹富贵就像孩子斜挎书包似的,斜挎着装满了银子沉甸甸的包裹,双手捉住刘大姑的一条胳膊,搀扶老婆子又慢又稳,往村西头的家里走去。
一路上,夫妻俩人眼里闪烁着异样的亮光,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就像一对得胜归来的将军。
而大聪明唐财香与阎王敌蔺相奇则紧紧地跟在刘大姑夫妇的身后,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评头论足,心情愉悦。
而跟在唐财香与蔺相奇身后的是几个神医的徒弟,有五六个之多,徒弟们或抱、或背、或扛、或挑,没有一个空手的,都带着东西。
东西有:
柴米油盐酱醋茶;
被褥衣裤帽鞋袜。
更过分的是,阿离挑着担子走在最后,一头挑着咯咯嘎嘎的活鸡活鸭,一头还挑了两头二个月大嘶叫着的小猪仔。
总之,外人见到刘大姑一行人,不明原由的,还以为刘大姑在搬家呢!
路上,那些瞅见曹富贵与刘大姑等人这副派头,这阵仗的上赵家沟人,登时干活的人停止干活,闲逛的停止闲逛,嬉闹的停止嬉闹,放屁的停止放屁,全都瞅向了刘大姑等人,眼中露出了惊诧与疑惑。
有些人实在扛不住心中的好奇,放下手里的活儿,故意走到道路上来,想看个究竟。
一个头戴花帽,模样端正,涂脂抹粉,年过五旬,正在跟田里操弄庄稼的妇人不停鬼扯的女人,见到刘大姑等人,连忙别了谈话伙伴,扭着干瘪的屁股,快步走了过来,挡在了前面。
此妇人是赵家族长赵孟泊的四儿媳妇,姓王,丈夫早死,独有一女嫁到了隔壁村。
王氏的父亲是一个跑江湖的,王氏自幼跟父亲学了一些歪门邪道,等她丈夫死了,便跟赵氏五老互相勾结,开始假装巫神附体,装神弄鬼,专干一些欺压良善,肆意敛财的龌龊勾当。
王氏为人心思诡诈,阴险刻毒,自私自利,丧尽天良,乃是上合冲的一害。
王氏装神弄鬼,坑蒙拐骗,而为了在人前显圣,经常跳大神,于是,大家就叫她王跳脚,久而久之,很多人倒是把她的本名,却给忘记了。
王跳脚双手叉腰,姿势不雅地站在前面,占住了大半个道路,瞅着唐财香等人赠送给刘大姑的那些东西,眼睛猛地一睁,眸子里闪烁着贪婪。
她待得刘大姑等人走近,身子一横,堵住了道路,面上堆出虚伪的笑容,扯开尖锐的嗓子,问道:
“哟!曹老骟,走亲戚来,看来你亲戚蛮有钱的,送你这么多的好东西啊?”
刘大姑自从嫁给曹富贵之后,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别人都看不起曹富贵,于是,便给曹富贵取了一个曹老骟的诨名。
曹老骟虽然只是一个诨名,侮辱性却是极强。
曹富贵每每听得别人如此喊他,胸口就像遭到重击似的,有些疼痛,却偏又无法反击,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与难受了。
有些人顾忌颜面,只有背地喊曹富贵曹老骟,而王跳脚却是喜欢在人前喊曹富贵曹老骟,而且,嘴巴喷粪似的,叫得特别大声,特别欢快。
曹富贵听得王跳脚喊他曹老骟,心里不乐意了,莫明火起,这要是换作往日,他只会耷拉着脸,微低着脑袋,装聋作哑,但是,今个儿他有孩子了,心里突地有了底气,胆气甚是充沛,这还能忍。
他眉头一皱,眼睛一瞪,面色阴沉,冷冷地道:
“关你球事!”
王跳脚笑容一僵,就像不认识似的,惊诧地盯着曹富贵,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感觉受到了侮辱,眉头一竖,脸色一沉,张口就骂:
“曹老骟,你吃错药了,老娘好心好意地跟你打招呼,你居然胆敢怼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曹富贵气势昂然,毫不示弱,怒视王跳脚,大声回骂:
“王跳脚,艹你妈比,有你这么打招呼的,开口曹老骟,闭口曹老骟,你以后要是再敢喊我曹老骟,看老子不撕烂你的臭嘴!”
王跳脚遭到了曹富贵的警告,不怒反喜,仿佛找到了曹富贵的死穴似的,唇角一撇,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她哼了一声,挖苦道:
“曹老骟,老娘喊你曹老骟,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本来就是曹老骟,你要是不是一个被骟的男人,为何这几十年来,都没有一个孩子呀!”
说罢,呵呵呵的,掩嘴欢笑,笑声里满是不屑,透着阴损与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