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赤王爷的心痛无人可知,望见倒在血泊之中的烟翠,他是实打实的慌了神,连喷薄而发的怒气都咽下了,只得匆匆将她带走医治。
他浑浑噩噩过了这许多年,任由大权旁落北寒蒙之手都没有一丝悔意,可看着烟翠的已经被鲜血染就,他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刚刚萌生出的情感让自己有了牵绊。
昨夜言笑晏晏的烟翠确是比初见她时更让人动心,以至于嗜酒如命的他竟忍着今日未沾一滴,只是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改变,却不曾想自己竟亲手伤了她。
而右赤王爷却蒙然不知,他的所做所为,他的心动从来都只是假象,这是北寒蒙计划中的一步,自然这一切都是蛊虫的影响,也是千丝引控制他生情。
本来的北寒蒙计划用千丝引控制右赤王爷自杀身死,然后他顺理成章继承王位。
可他却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计划,以如今右赤王爷在臣民心中的形象,若他为一个女子最后独善其身,退位让贤,岂不更让别人信服。
所以,他盯上了大庆来的公主陪嫁烟翠。
北寒蒙自裴元修那里早就知晓烟翠的情郎代替修宁发配的消息,永安入右赤的第二日他亦看出了烟翠对永安的不满与恨意,这就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计划。
烟翠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促进这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因着对永安的恨意她也是入了局。
不得不说,北寒蒙洞察人心是真的准确。
永安与修宁被分隔在两间屋子由王府侍卫日夜看守。
正如北寒蒙所说,永安如今再次与人交合,神智尽失,如今看不清也识不得任何人,只是陷在海棠月的药力中无可自拔,身子像浸入了水中,被汗水包裹,声音酥麻娇媚,低声哼叫,却越动越痒。
自她与修宁被圈禁已过了三日。
现下的修宁药力渐消,他脑中却清晰地浮现出那晚与永安巫山云雨的情形,内心懊悔不已。
他虽爱慕永安许久,也想过若二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相爱相守,可他却在这种境况下占有了永安,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现下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那永安的境遇绝对不会比他好多少。
思虑至此,他用力拍打牢门,高声呼喊:“来人啊!来人啊!”
敲了半晌,也不知是否是他的呼喊有了效果,空旷的地牢竟传出了锁链的声音,紧接着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公子,是奴婢。”
来人一身右赤部落女子服饰,走起路来环佩叮当,虽唇色仍有一丝苍白,可衣着发髻却明显透露着贵气。
“烟翠?”修宁终是认出了这女子的身份,疑惑出声,言语间也透露着一丝警惕,“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公主呢?”
不怪修宁怀疑,他和永安被人发现,处境已如此凄凉,而烟翠作为陪嫁怎会安然无恙?竟还能孤身闯入这幽暗的地牢不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