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男人耽搁了，没有握好距离最近这个优势，他肯定会被他身后的势力惩罚的。

果然，高跟鞋快速地“嗒嗒”声，再加上走廊里的回响，引得男人眉头一皱，兴致顿时就减了一大半。他可不是那些低等，被驯化的觉醒者，喜欢被围观。

而且，他虽好色，却也知轻重。楼下那几个柜员很了解他的脾气，若非真有急事，绝不会轻易上来打扰他。

将小少年往边上一丢，小少年没了束缚，连滚带爬地窝进远离男人的角落，抱紧自己，颤抖着身体，努力地压抑自己，不要抽泣出声。

男人也无所谓，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这个小少年是他全额拍下的，已经打上了他的标记，除非他自愿转手，否则谁也别想把人从他手上带走。

揉了揉满脸的横肉，在敲门声响起的瞬间，竟是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来，声音里也充满了亲和无害：“请进。”

柜员2号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把，一步踏入。连余光也没有给角落的小少年一点，男人是觉醒者，感知敏锐，一点小动作都会被他发现。

紧绷着脸，将舒淼所说的话重复给了男人。男人脸色骤变，猛得起身，动作大的直接将身下的老板椅给掀翻了。他大步往门外走去，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他都必须立刻见到人。

角落里的小少年也停止了抽泣，愣愣地抬着头看向柜员2号，脑中不断回旋着那句：普通人也能修炼。

柜员2号转过身跟上，眼睛对上小少年，一滑而过。仅那一眼，她便知道，自己赶上了。

小少年听着远去的两道脚步声，想了想，鼓起勇气，放轻了脚步跟了上去。

对于小少年的反应，舒淼毫不意外。这个安全区里面，真正天真不知事的，怕也就只有1岁以下的那些懵懂婴孩了。

不过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认不清现实的人，总是最先被筛除掉的。

“哈哈，听我们家员工说，有贵客上门了。”男人带着爽朗的笑声大步走了过来。

看到舒淼之时，神情恍惚了一瞬，眼里的惊艳毫不掩饰，出口的话语也是真诚的赞美，不带一点的人间欲望：“贵客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仙神之姿啊。”

再将视线落到李木子脸上的时候，心中一动。相比美得超脱凡人的舒淼，他更喜欢面容稚嫩，可爱精致的李木子。特别是李木子眉宇间有着那些真少年所没有的淡漠清冷。

令得她很容易便能够引出像他这般，拥有恋童癖好的人的凌虐欲。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李木子缓缓睁开了双眼。男人没想到，他万分期待地纯净剔透的双眼，竟是这般的可怕。一对上，就犹如站在了悬崖边，脚下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他仿佛都能感觉到凌冽的寒风，刮在皮肤上的痛楚。

待李木子再次垂下眼睑之后，男人也从那幻象中脱离，他大口喘着粗气，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令得他冷入骨髓。

“嗤，潘少周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什么人都敢觊觎。”人群里面突然有人嗤笑出声，声音中有极力掩藏的镇定，还有小心地试探。

立刻就有人醒悟他这样做的目的，连忙跟着附和：“对啊，对啊，也不睁大了眼睛瞅瞅，自己个儿配不配。”

“他配，他配坨屎。”

“……”

这些言语听得柜台里面低着头，还有楼梯角上的小少年，眼中异彩连连。

潘少周心中怒极，却不敢发作一点，还必须足够谦卑。就听“扑通”一声，潘少周双腿一弯，重重地跪了下来，然后“啪啪啪”地对自己的脸扇起了耳光。

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告罪：“是小人无状，是小人痴心妄想，是小人不要脸，居然对贵人一见钟情，心生欢喜。”

他的力道真是不小，不过几下两颊就已经肿了起来，嘴角还溢出了血丝。

落井下石地一帮人顿时语塞，心中对潘少周更为警惕，都说潘少周是个狠人，最会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果然如此。在这个人面前，面子里子都没有到手的切实利用重要。

往常，只要潘少周这样做，大多数都会不了了之。有些居然还会赏识他！

果然，就见那天仙似的人儿眼神温和，唇角微勾淡笑，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从他口中吐露出原谅他的话来了。

舒淼确实没有想过要拿他怎么样，又不能杀了。除了不了了之，还能如何？

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来此是有正事的，并非来观看你的表演。起来吧，莫再耽搁彼此的时间了。”

话音刚落，就有听懂的人忍不住喷笑出声：“噗~~”

潘少周动作一僵，抬起头来就想要反驳，可是对上舒淼怜悯疏冷的眼神，话语卡在了喉头。明明是那么温和的眼神，可他却觉得自己被看透了，是一种连灵魂被看透了的感觉。

这种可怕的感觉，并不比李木子带来的那种灭顶压迫感弱。这两人，以不同的方式，给人带来恐惧。

见潘少周僵在那里，并没有起来的意思，舒淼再叹一口气，很是无奈地道：“你既不想起来，那我便也就不强求了。就这样说吧。”

“贵人稍等，我们老大马上就来了。”人群里面有人急忙喊道。

舒淼精准地找到了说话的那个人，那男人瑟缩了一下，但见他神色温和并无不悦，胆子就大了，不屑地看了潘少周一眼道：“他只是一个小管事，做不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潘少周低着头，垂在身侧的两手握紧，衣服的遮挡下，小臂上青筋暴起。他的脸色不变，心中阴恻恻地想着，他认得这人的声音，回头过了这一劫，一定会弄死他。

接着想起对方家里有几个未达年龄的孩子，舌头捋了捋牙齿，无声地冷笑，待他死了，他会好好照顾他家里的那些孩子的。

舒淼看了潘少周一眼，笑容浅浅：“这些话，我本是想在查看完安全区人员信息后再说，既然你们如此想知晓，现在说也是可以。”

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交换着眼神，除了四个柜员与偷听的小少年，其他的都是觉醒者，他们有着敏锐的感知与自兽血中继承而来的本能。能够感觉得到，舒淼接下来说的话，能够颠覆他们当下的社会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