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倒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相反还觉得赵肆的手热乎乎的,覆在她发胀的肚子还有点舒服。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但她还记的要走剧情,于是就用手撑起下巴,强撑着眼皮问道:“对了,你有什么事来着?”
因为犯困,声音带着点软糯和懒散。
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屋檐落下的光影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眼眸就这样随意的瞥向他,含着几分漫不经心和困倦,白玉般的脸庞却无悲无喜像一尊垂眸看着信徒的慈悲 神像。
赵肆下意识的放轻呼吸,眼神一眨不眨的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要将她的每一寸都仔仔细细的永远记在心里。
“我要走了。”他的声音有些哑。
“去哪?”青棠问。
“参军,最近上面那位的病越发严重,边境没有可用的将领,已经乱了。”
其实赵肆没有说实话,他不是参军而是自己领兵,这个国家早就是张纸老虎了,皇帝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沉迷享乐,相信奸臣残害忠良,导致宦官专权,奢靡之风盛行,民不聊生。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世道早就乱了,他们在这个偏僻的村庄背靠大山生活倒是过得不错,然而在离边境近些的村庄早早就被外敌杀光掠净,连失数十城池,消息传回京城,竟无回应,何其可笑。
赵肆想着也就笑了,不过眉眼冰冷讥讽。
他不是什么英雄,但也有几分血性,这里是他的国,是他的家,有他爱的人。
怎么着也轮不到外敌称霸,他既受了大家的信任,被推上那个位置,自然就是要去的。
此行凶险,他们这一行人要不就是在外保卫国家被杀死,要不就是在内被以谋反之名赐死,总归都是死路一条。
赵肆想他大约是回不来了。
他没有同青棠说实话不过是知道无论如何她总归是会被保护的好好的,先别提她那个兄长,就是他的父亲也不会是普通人。
而她会干干净净的好好活下去,也许还会嫁给一户好人家。
赵肆不由的放柔了眉眼,想伸手碰碰她的脸,手指微微蜷缩,到底还是没有伸手。
“你日后若寻到自己心仪之人,那人若是疼你爱你,你要嫁便嫁了。”
“棠棠......”赵肆这般硬冷的容貌显现出一丝脆弱的神情总是显得格外不可思议,就像猛汉落泪一般,唯一不同的大约是前者令人感到好笑,后者令人心酸。
青棠垂着眸看他,眉眼清清冷冷,她不觉得有几分出神,突然想起好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