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意雯和杜景澄进门后, 直到现在还站在玄关,手足无措的。
“你们?别理他?。”温柚把他们迎进来, 直接掠过?云深,转进餐厅。
事已至此,温柚想对云深礼貌点、在外人面前维持疏离的合租关系,已经办不到了。
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吧。
朱意雯他?们?怎么想,她也管不着了。
从老板面前经过?, 杜景澄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云深抬了抬眼皮,反应不大。
室外,风雨声愈发?剧烈,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
温柚从餐厅走出来, 过?了会儿又折返回去,对朱意雯道:“电磁炉和锅都在厨房, 你们?先弄一下可以吗?我要去阳台搬东西。”
朱意雯:“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儿了。你去吧。”
片刻后,温柚穿过?客厅。
沙发?上?,云深大喇喇坐着,见?她走过?, 眼神都没晃一下。
温柚也把他?当空气,目不斜视。
来到阳台上?, 已经有不少?雨丝飘进来, 将地面染湿。
温柚费劲地折起?一把躺椅, 就在这时, 头顶上?方忽然?罩过?来一道阴影。
“放着。”云深停在温柚身旁, 没什么语气地道。
温柚没推辞, 从善如流地放下椅子,站直。
云深目光淡淡地扫过?她。
浅米色短款家居服, 露出的胳膊腿细细白白的,刚掰了几下椅子,手臂上?就被硌出一道明显的红印。
温柚退开一步,就见?他?弯下腰,轻轻松松地把另一张躺椅也折好,一手拎一个,带进室内。
很快折回来,云深径自走向目测最沉的那个盆栽。
温柚跟过?去,想搭把手。
有细小的雨丝落到她睫毛上?,在客厅灯光映照下,闪烁着剔透的微光。
云深瞥了她一眼,没让她动手,兀自抱起?盆栽,稳稳当当地搬进客厅。
连续来回几次,很快,只剩下最后一株龟背竹。
云深弯腰的时候,听到温柚小小声说了句:“学长?辛苦了。”
这个盆栽并?不重,云深搬起?来后并?没有直接走人,而是停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提起?温柚刚才说过?的话:“听说,家里?的活都是你一个人干?”
温柚:……
她噎了下,这一茬真?说不过?他?,她直接略过?,提起?另一茬事:“学长?,等会儿一起?吃火锅,你可别再说怪话了。”
云深:“我不是一直顺着你的话说吗?”
“你明明是在挖苦我。”温柚不惯着他?,语气强硬了些,“我劝你安分守己?一点,别再惹事。”
云深愣了下,明显感觉到她在他?面前,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
他?瞅着温柚,混不吝道:“怎么回事,变这么凶?”
“我本来就这么凶。”温柚直视他?,“学长?怕了吗?”
“怕?”云深哂笑,拽得不行,“怕这个字怎么写,我都不知道。”
温柚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竖心旁,右边一个白字。”
云深:“……”
温柚:“现在知道怎么写了吗?”
云深:“……”
离开阳台,温柚神清气爽,快步走到餐厅。
目光瞟向前方,她突然?急刹车。
透过?半敞的推拉门,她看?到朱意雯站在厨房水槽边,咬着一颗刚洗完的草莓,嘴对嘴喂给了杜景澄。
小杜在老板家里?显然?放不太开,半推半就地衔住草莓,他?下意识扭头看?门口,正对上?温柚呆滞的视线。
一道清冷紧劲的声音在温柚头顶响起?:“杵这儿干嘛……”
温柚转过?身,目光落在餐桌上?,淡定道:“我在看?今晚都有什么菜。”
话音落下,身旁那人的气息却没有离开。
反而更靠近了些。
云深微微低头,纳闷地问温柚:“他?俩是一对?”
温柚:……
大哥,你不会现在才看?出来吧?
温柚仰头,对上?他?视线,淡笑道:“你眼力真?好,我都没看?出来呢。”
云深听出她在说反话。
他?冷冷地勾唇,语气不带一丝人情味:“在别人家厨房亲嘴,怎么想的。”
他?说话直白,温柚听罢,捏了捏耳垂,道:“碍着您什么事儿了?”
两人离得很近,云深刚才贴近她耳边说话,还未完全站直。
就见?女孩仰着脸看?他?,挺翘的鼻尖几乎能擦到他?下颌,两瓣唇形状饱满,颜色水红,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樱桃,叫人瞧一眼,便充满食欲。
男人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闲闲散散道:“我饿了,想早点吃饭。”
话虽这么说,真?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坐下不到半小时,就因为公事离席,关书房里?打电话去了。
电话那头是他?的秘书杨哲,正在汇报公司算法实验室针对三维交互项目的工作进展。
半个小时后,技术类工作汇报完,杨哲又提起?一项商务工作:“老板,你上?周让我整理的合同数据资料我整理完了,纸质版的比较全,我现在给您送过?去吧。”
云深:“改天吧。”
杨哲:“您之前不是要得急?现在风还不算大,我开车过?去,只要二十分钟……”
云深:“我不在家。”
杨哲:“好的。”
顿了顿,杨哲忍不住关心道:“新闻说晚点可能会下暴雨,您还是尽早回家吧。”
云深揉了揉太阳穴:“我在东港区的房子里?。”
杨哲闻言一愣。
东港区分公司最近并?没有什么事要老板处理的,况且台风明天即将登陆,东港区临海,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不太明白老板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东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