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日本人又开始打炮,我们东门这边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让他们炸了。
炮声一停,杨排长又扯着他的大嗓门叫唤:还有活的吗?
我们也跟着一起喊,这么一喊还真有用,零零星星的有人从墙头后面站出来,我们又凑成了40多人。
鬼子从东门又进来了,门口没有人向他们开枪了,他们又开始分散搜索。
我们分成五个人一组,在各个破墙头后面跑来跑去,跟日本人玩起了猫抓老鼠。一会儿他们是猫一会儿我们是猫。
打得最凶的时候,我们和日本人隔着墙头扔砖头。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上午,谁都拿对方没有办法,日本人只能又退了出去。
杨排长统计了一下人数,只剩下25人了。这仗没法打了,我们决定退往城中寻找师部。
往城里走了几里地,不断有人朝我们打黑枪,等我们到达城中心洋人教堂那里的时候,我们只剩下13个人了。
教堂被炸塌了一大半,师指挥部的牌子被炸烂了掉在地上,这里已经没有自己人了。
我们都感觉要完蛋了,现在全城都是日本人,原来我们东门是最后一个失守的。
现在不知道往哪去了,只能往响枪的地方跑。
我们跑到距离我们最近的打枪的地方,五个日本兵围住了一个破院子,我们悄悄摸过去,在距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开枪放倒了这五个鬼子。
杨排长的嗓子都喊哑了,割猪蛋的军医替他大喊:麻婆豆腐。
里面回了一声:宫保鸡丁。
从院子里出来的人是瞎了一只眼睛的一营长,他还带着十几个人在身边。
杨排长扯着嗓子骂:狗日的怂包!就五个鬼子就把你们围了?你们的枪是烧火棍么,你们的刺刀是用来挖鸡眼的么?团长呢?
一营长的官大,也被他骂得没脾气,指着后边的破院子回答:死了,正要埋上呢,鬼子摸上来了。
我们跑进院子,看到张宣武团长被埋了一半,我眼睛尖,看到土里有点冒热气,我摸了一下他的脉搏,还有跳动,我对他们说:人没死!
杨排长吓唬一营长:你等着团长剥了你的皮吧!
割猪蛋的军医跑过来翻看了一下团长的眼皮,肯定地说:活着呢!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