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房门,庄里表面上仍是片乌黑寂静,眼前情形与范远、榑景明二人才被带来时并无二致。
然当二人一并施展内力稍微感知时,实际情况便瞬间清晰了:
四面八方…各处皆是隐约而密集的刀兵声!
前山已基本平静,可却是活人已不剩几个、尽是垂死之息!几十道迅捷无比的气息在风荷鹿庄各处来回窜动,凡所至处,必有刀兵声响,而后不出几招、便是胜负落定,再往别处。
“后山,内庄大堂,快!”
罗沉言辞简短,话音落毕、便转往北,以更快的身形步伐脚下一点,便嗖的一声飞出十余丈,很快消失了不见。
“这么快?!”
如此轻功,就连曾在山上时常自以身法为傲的榑景明见了,俱是两眼瞪圆的震惊,一时腿竟忘了迈开…
就在二人也转北,打算追上时,只闻哗哗两声,却有人先来了——
两道与罗大哥穿着同款夜行衣与面罩的神秘人翻过瓦顶、轻盈落地,进了范榑二人房间的这间小院内:
八目相对,气氛一时竟凝滞了住。
“入娘撮鸟,又是你们!”
其中一人愤声开口道,“两个炎国道士,究竟来渊国多管闲事做啥!”
“什、什么…又?”
榑景明敏锐的听了出来、旋即抬起了长弓,“你这‘又’字什么意思?我们见过吗?”
“蠢,你暴露了。”
“管他呢,灭口不就完了?”
“嘁!”
两黑衣人对完话,当即唰唰两声各拔出细剑,扑向范榑二人来——
铛!
来不及多思考,范远立即抽剑一横、挡在了前边,“师兄,快去找罗大哥!我在这里顶着他们!”
“好!”
“罗大哥?你们还有同伙?”
“由不得你走!”
随即,只见榑景明刚点头应下师弟、转身要走时,其中一个黑衣人便抽下剑来,拔步朝他冲了去。如此近距离,哪怕再是移动的标靶、照说交给任何一个弓手也都能解决了,可来者是抱着杀心、疾步冲进,这同时也是任何一个初出江湖的年轻人都难免会紧张的…
然而,榑景明却并没有师弟般的忧虑,来者才想阻截,便见被他立即张弓搭箭,最是疾快的一箭迸了出去:
嗖——铛!
虽在对方惊讶之间、被竖剑挡下,可却也凭他那劲弓膂力,在锐箭钉到剑面上发出震响、摇晃的同时,几乎都要留下划痕!这给他换来了足以抽身离开,轻功一起,眨眼间便出了小院、了无踪迹的时隙…
随后,则轮到是范远以一敌二了。
“哼,死道士。”
“还掩护同伙先走?看来你是做好觉悟了!”
两个黑衣人随即对范远开始前后包夹,各自持剑,左右挪步,周旋之间、找寻起进攻机会。
范远则是丝毫不惧:“来了便是!”
适才抵过两剑,他已隐约了解了两人的功力水平。眼前两人皆是明显的常练外力、内功稀薄,与从小修行的他是相去甚远。
此时的他唯独还在纠结的,只剩下了适才罗大哥所说的剁手、剁掌、削指头等一事了。
抱着杀心的对手已经来到,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
后山,风荷鹿庄内某处。
一处狭窄的室内长廊里,赤绯色的石砖由顶到底、铺满到了两边墙壁,一路延伸至道路尽头。
与瑶光楼地下七层极是相似,是同样的压抑与闭塞。
而又与那边不同的是,此时此地,是前后毫无一人,而四处篝火噼啪燃响、通达明亮。
很快,便有道人影出现在了廊道一端:
来者身形纤瘦、动作轻盈,落地悄无声息,其一身穿着与外边庄里各处突然冒出的人影俱是一样,由乌黑的夜行衣从头到脚完全遮盖,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睛与手掌。
那双手在火光映照下洁白透嫩,一看便知并非是男人手掌。
贴靠着墙壁,只见此人动作亦是飞快,每步踏出似乎皆飞过丈余,眨眼便冲出去了极远。
不过片刻,便来到了这廊道的尽头,与那瑶光楼地下七层相似的一间严实的铁闸大门前。
只见此人走上前去,正要伸手拉动机关、打开这扇大门时:
“不必开了——”
一道沧桑浑厚的声嗓由背后突然传出,瞬间惊到了这黑衣人。就在转过身去的同时,开口说话者也应声从廊顶的埋伏处落下,其轻功不输此人、比起来似乎还更胜一筹,潜伏在上是完全没有被察觉…
风荷鹿庄庄主,风楷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