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一点一点松开手,她站在她面前,轻声道:“嫂嫂不要我了。”
这话似乎挑动了曹氏脑中的某根弦,她抬头,情绪激动道:“是我不要你吗?易欢,我劝过你多少次了?我还带你去看了其他被休弃的女人,让你看看离开林青裴后会有什么下场!”
“可你不听啊,你就是不听,你执迷不悟,我行我素,我这些年教你的那些东西,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为妇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安分守己,是以夫为天!你呢?”
“莫要再说这些了,嫂嫂。”曹氏说烦了,她也听累了,“以夫为天,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夫,他林青裴配吗?不过小人一个,也想我把一生都耗在他身上?”
“林青裴不配,谁配?”徐氏忽然问出声来。
她面色沉沉的看着易欢。
座位上的崔氏和王氏,纷纷忍不住发出嗤笑声。
“我们家三房的这大姑娘啊,竟是连林将军都看不上了,我倒要看看,在大姑娘眼里,林将军不配,谁配?怎么,人家当朝三品官都配不上你,难道你还想去做那一品大员的正妻?”崔氏出口嘲讽道。
王氏也摇了摇头,“易欢,林将军旁的不说,如今他年方二十四,二十一那年夺得武状元,这样的人物,已是人中龙凤,你莫要不知好歹!你这样的小娘配他已是绰绰有余!”
王氏声音尖利,说话也刻薄:“你看看与他同年的文状元,年纪比他大十多岁,家中门槛早就被媒婆踏平了!说媒的人数不胜数,其中更是有一品大员的庶女!那人尚都如此,你以为林将军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吗?”
“你易欢就胜在有个好爹,有个曾经提拔过他于他有恩的好爹!否则这样的好事怎会落到你头上?你能嫁进林府,就已经该感恩戴德了!”
徐氏制止住她,“好了,别说了。”
她静静注视着易欢,道:“听听,该说的你二伯母和四叔母都已经说了,林青裴都配不上,谁配?”
易欢却道:“我的夫君就必须位高权重吗?”
“我的夫君他可以没有那么高的官职,甚至可以不当朝为官,我对他无甚要求,老实、安分、不纳妾,是个能过日子的人,足矣,可林青裴他做到哪一条了?”
她微微一笑,语气里满是对王氏和徐氏的不屑,“我瞧着二伯母和四叔母虽年老,却还未色衰,打扮打扮,说不定那林府也愿意要你们呢,既然你们觉得这是天大的荣幸,该感恩戴德,那就请两位伯母自个进那虎狼窝!强迫我一个小辈算什么本事?”
“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徐氏敲了敲拐杖,她说:“那城东的杀猪匠倒是安分,也能过日子,难道你竟觉得杀猪匠也比林将军强吗?”
“如若那杀猪匠家里没有姬妾,那自然是比林青裴强的,林青裴算什么?许他有些才干,可心性如此,注定了是个小人,这样的人是走不长远的,今日你们只瞧见林府的风光,等哪一日林府出了事,只怕你们躲着还来不及呢!”
“听听,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竟然诅咒林将军!”王氏激动起身,“我看就是林将军昔日太纵着你,否则如何能让你动不动就往娘家跑,让你喊出这和离二字?”
徐氏定定的看着她。
林青裴纵有千万般不好,可他只要一日是忠武将军,就一日是易府的需要攀附的大树。
易家现在有什么?易欢父兄死后,易家就什么都不剩了,其他几房皆没甚出息,只能靠昔日荣光和林青裴来支撑易家不倒。
徐氏说:“你想和离,是不可能的,你近日呆在易家,休息也休息够了,该回林府了,倘若你不愿回林府,就别怪你伯母叔母们动粗了。”
崔氏冷笑道:“易欢没过过那苦日子,自然能说得出杀猪匠比林将军好这种话!倘若她过过苦日子,就该明白,能嫁给林青裴,已经是她三生积来的福气了,不然她易欢一个没甚优点的小娘,凭甚能嫁给林青裴?”
银枝听到动粗二字,当即就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