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还真不是强行跟赵盼儿攀关系。
当年北国有南下入侵的苗头,贾赦率领一支征西军在西疆北疆交界处驻守,曾与督巡检使赵谦打过交道。
赵谦是武官出身,曾在二代荣国公贾代善帐下服役过,还称呼贾赦为少将军。
眼下遇见故人之女,只能说缘分使然。
贾赦道:“赵巡检当年擅自开启东光县城门,按律当论罪,杀敌却有功,只是遭人记恨,才有后来不忍言之事。等我过问此事时,已为时已晚……你现在能摒弃前嫌,与顾家小子同行,看来心里已经彻底放下旧怨,如此也好。”
啪、啪、啪。
轻轻的掌声响起。
林之孝从怀里掏出三张名帖,放在桌案。
贾赦给名帖用印鉴,挥挥手,让林之孝分发给三女。
“相逢即是缘,三位姑娘都是人间难寻的奇葩,此去神京千里之遥,路遇到麻烦可以出示名帖,或许能帮一些忙。”
赵盼儿紧蹙眉头,正在思索贾赦话中深意,突然感觉手一沉,下意识接过名帖打开察看。
书八个字:
见帖如人,用后即焚。
莫名的熟悉感汹涌而来。
再看字下的印章,不是撰文,而是两杆交错的长枪。
赵盼儿激动的拜倒在地:“民女拜谢少将军搭救之恩!”
当年赵家被抄,她们母女沦落教坊司,母亲受不住折磨病逝。
后来,有一位自称是赵谦旧部的老兵,携一封名帖来到教坊司,将年少的赵盼儿拉出火坑,还在江南置业,帮她开起一间茶楼维持生计。
老兵曾在醉酒时说过,要谢就谢少将军,还说朝中奸臣也就是趁少将军不在神京坐镇,才敢迫害征西军的袍泽。
熟悉的文字,熟悉的印鉴,勾起了赵盼儿脑海深处的记忆。
赵盼儿抬起头,顾不得失礼,仔细打量贾赦的脸,想要将恩人的容貌记在心里。
英俊,潇洒,倜傥,风流,有些清瘦,眼睛仿佛一汪深潭,隐隐带着一抹散不去的愁思,让人见之难忘,想替他抹去哀愁。
看向小姑娘的时候,眼神温润入水,有难言的温柔。
好一个让人想亲近的奇男子!
“这份礼太重,民女不敢收。”赵盼儿捧起名帖,语气恭敬。
贾赦正在给女儿喂蜂蜜水,不在意的回答:“收着吧。你要是留在钱塘,可以安安稳稳一辈子,但此去神京,不说路可能遇见的麻烦,神京是权贵群居之地,几个弱女子没有依靠,怕不是要被人吃干抹净。还有宋姑娘身的乐籍,也是个麻烦,投递名帖将身份抬等为民籍,日子也能自由松快一些。”
事情敲定,贾赦牵着女儿的手,迈步向外走去。
前面答应了郑青田,会将皇城司的令使打发走,眼下正是机会。
“贵人且慢,”宋引章眼珠子一转,突然开口,“名帖我想送给姐姐傍身,引章愿意随侍左右,弹琵琶给贵人助兴。”
贾赦回头笑道:“小娘子好算计,平白省了一张抬籍的帖子。有美人相伴同游江南,也是一桩乐事。且跟来罢。”
屋外下起了蒙蒙细雨。
所谓烟雨江南,别有一番美好。
廊下有人身穿锦衣,腰间挎着刀,正目光炯炯的盯着门口。
正是皇城司的令使顾千帆。
顾千帆担忧三女的安危,尝试过硬闯,却一次又一次被贾虎拦下。
一度想抽刀砍杀,却在贾虎冰冷的注视下放弃。
不动刀,只会挨揍。
胆敢擅动兵器,贾虎会下狠手击杀。
“这是哪里来的猛人?”顾千帆心中哀叹,打不过就是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