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箱东西毕竟是从裴府搬出来的,裴稷泽可是谋害皇兄的元凶,谁知这几个箱子中,是否就装着刺杀皇兄的罪证!?”
方葭闻言,转眼看向闵景耀,神色淡淡。
“四皇弟怕是多虑了吧,且不说这案子你皇兄还在审,裴侍郎究竟是不是刺杀一案的主谋,如今还尚未定论,而就算此事真是裴侍郎所为,我想裴家人也不会傻到,将罪证交到安远侯府手中。”
“皇嫂此言差矣,既然此案尚未定论,那便无论是谁都可能有嫌疑,便是为了皇兄的安危,皇嫂也该更谨慎些才是!”闵景耀强词夺理。
方葭闻言肃了脸色,抬眸看向闵景耀,坚声道。
“就算谁都可能有嫌疑,安远侯府也绝不在此列!天佑上至京城显贵,下至平民百姓,谁人不知安远侯府世代忠君体国?若论及你皇兄安危,那也是春日宴上,多亏安小姐出手相救,你皇兄才能无恙,四皇弟这到底是在怀疑什么!?”
方葭这话一出,闵景耀是答也不对,不答也不对,直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若他再坚持下去,便等同于是说,他怀疑安远侯乃是刺杀太子一案的同谋。
可偏偏安珞是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太子之人,这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反会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见闵景耀沉默下来,方葭趁势又道:“我知晓四皇弟如此,也是担忧你皇兄安危,可也总不好草木皆兵,这毕竟是侯府下聘的回礼,本是喜事,非要查检实在失礼……若四皇弟实在不能放心,那我可为侯府作保,还请四皇弟放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闵景耀也再无理由能阻止,只能阴沉着脸示意士兵们放行,眼瞅着那装着常离这“回礼”的马车准备离去。
他本是打算当众找出常离,先定死裴家刺杀太子之罪,之后再寻个机会,另找一个死士换出常离——就像如今大理寺中扣押的那“下毒之人”一样。
可如今,这计划已然无法实现,却也不能让常离落入他人手中。
那就只能……
在方葭与闵景耀交涉之时,安珞便一直暗暗关注着闵景耀,此时见闵景耀望向马车的目光有异,她立刻便心生警惕。
……看闵景耀这个样子,似乎对黑衣人还不死心,难道是还准备从她手中劫人不成?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眼见此间事了,安珞这样想着,就准备向方葭告辞,自己带人回去。
谁知安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闵景耀先她一步又出了声。
“五皇弟还真是耳聪目明啊,能让皇嫂来得这般凑巧。”
他虽迫不得已放弃了查检之事,却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冷眼看向闵景迟讥讽道。
闵景迟淡淡一笑,似乎没听出闵景耀话中讥意一样,平静回道:“总是不及四皇兄消息灵通,我与皇嫂还是听街上百姓,说起安远侯府向裴家下聘一事,方知安小姐在此,这才寻来的。”
闵景迟这话倒是不假,毕竟那么多箱聘礼从侯府拉来,便是旁人见了也少不得要惊讶一番。
这一路上看到侯府车马的百姓不在少数,想来安远侯府世子重聘裴家小姐的消息,不日就要传遍京城了。
不过……寻她?
安珞注意到闵景迟话中信息,看向他的目光中略多了些诧异,可马上方葭的话便为她解了惑。
“是啊,我与五皇弟是特意来寻安小姐的。”方葭笑道,“四皇弟应该知晓,裴侍郎的审理已经由你皇兄接手,你皇兄就打算先找安小姐去认一认,那指认裴侍郎的犯人,是否真是春日宴上的下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