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景迟身为皇子,又是拿着太子的令牌,狱吏自然不敢阻拦,只能将两人放行。
白日时,安珞与太子定下的计划中,已说好会由太子想办法,将杭达支离大理寺。
是以此时的牢狱之中,就只有几名值守的狱卒,自是无人敢来阻碍他们行事。
安珞跟在闵景迟身后,二人一路下到了两层,闵景迟便又以要单独审问为由,命追擎将原本在二层值守的狱吏,都赶去了他处。
看着狱吏们同追擎走远,耳听到的声音、也让她再次确认了周围的情况后——
安珞直接解开了自己腰间衣带。
“安小姐,我们……!!?”
而闵景迟亦是见到狱吏们离开了此处,便回身来想要问安珞接下来该如何,却正看见安珞松掉衣带的一幕!
闵景迟只觉他好像听到了自己脑中轰然响了一声,瞬间上涌的气血让他眼前一花,只本能地迅速转回了身去,心若擂鼓。
大片大片的绯红在他如玉般的面颊上迅速晕开,蔓延向脖颈、向耳后。
他脑中似有混沌万千,又似乎只剩一片空白,本要问的话也这么毫无准备地消失在喉中,直接忘了个干净。
安珞本来还没注意到闵景迟回身过来,但他那转回去的动作实在是太过猛烈,猛烈到衣袖都挥出了细微的风声。
再加上那莫名没了下文的半句话、和那突然间咚咚咚咚个不停的心跳之音……
这闵景迟该不会是……
有心悸之症?
安珞将外层脱下的衣裙随手放至一边,边整理着内层的玄色锦袍,边诧异地看向闵景迟的背影。
这玄色锦袍是她从安瑾院子里翻来、出发之前就事先穿在了衣裙之下的。
因为锦袍乃是文士袍,虽看着飘逸,可并不怎么适合练武之人,但闵景耀、闵景迟这些个皇子,平素里穿的却多是这种形制。
而安珞自己的那些男装中,是并未准备过这种锦袍的,不过不久前,她为安瑾挑选春日宴的穿着那次,倒是见过安瑾那几件为数不多的锦袍,略留了些印象,此件正在其中。
今日她灵光一闪后,便想起了这件锦袍,觉得正合适她的计划,这才去安瑾那找来一用。
将锦袍整理好之后,安珞直接走上前,伸手捏住了闵景迟的手腕。
心悸之症虽不好治,可也并非无药可医。
上辈子,闵景迟既然是活得比她久,那这心悸之症应该并不严……嗯?
入手的脉象并无异常,除了心跳依旧很快之外,安珞并未诊出其他病症。
她微微皱眉,刚要再仔细诊断一番,指尖皓腕却已是一扭一扯,从她手中挣脱。
闵景迟此刻本就意念混乱、尚未平复,心底里对安珞又从未防备,这才丝毫未察觉到安珞的靠近,轻易就被她捏住了手腕,惊愕转头。
待到看清安珞身上玄色锦袍,闵景迟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仔细回想,他刚刚好像就只晃了一眼,其实什么都没看清楚。
意识到是他自己想过了头,闵景迟只觉心中羞窘更甚,面上一阵阵发起烫来。
接着见安珞在给他把脉,又想到自己胸口此时异常的震动,这才急急挣脱安珞的手,退开了一步。
安珞一脸诧异地看了眼退开的闵景迟,很是有几分不解,却也没有再次去拉闵景迟。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比起猜测和脉象,她还是更相信后者,闵景迟分明身康体健,并不体虚,心也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