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仵作毕竟是贱役,若是由安珞来做,就必然又会招致许多的风言风语。
……他无权代安珞决定。
听到尤文骥的话,安珞亦是转头看了他一眼。
她自是不会没听出尤文骥话中那暗含的期许,但同时她还听出,尤文骥是有意将更具针对暗示性的、“被男子碰触”的说法,替换成了“仵作”二字。
他的确希望她能来破这个局,毕竟由她精通医术,由她来验尸似乎是对陶家、对京兆府、也是对全京城百姓都最好的方式,而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她一人受些非议。
可他又不愿用欺君子以方的方式、来逼迫于她,也根本未想过利用她的同情和怜弱之心,这才会小心着措辞,尽量只告诉她眼下情况,却不愿以自己之心给出建议、以哪怕是暗示的方式来影响她的决定。
而就在刚刚,杜翎远倒是恰好给了她一个明确的建议。
她相信,杜翎远并非是没想到可以由她来做仵作这个选择,只是在杜翎远的判断里,与其她来付出遭受非议的代价,倒不如强权逼迫陶文哲做主、将验尸一事应允。
他们二人的想法,并不能简单地说是谁对谁错、谁高谁低。
尤文骥尊重了每一个人、也尊重了公道天理,但也的确有可能会失去查验尸身的机会,得不到对京兆府最好的结果。
而杜翎远则没那么多约束和顾忌,他不在乎陶家作为苦主是否还会受损,他认定自己做的事对的事,便可以用任何手段、哪怕是借强权之势,只要能达到目的。
如此两种不同的行事方式……倒还真是很合乎他们的官职。
非法不言、非道不行之人,最适合做这管辖京都的京兆尹。
而不拘一格,独行其是之人,则正适合坐阵对弈敌国的靖安司。
“你与杜翎远……倒还真是适材适所、各司其职。”安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