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客气疏离的白疏香,心中有些许不悦,缓了缓神,道:“这十六年,是我们忠义侯府对不起你们母女。当年事出紧急,又因你父亲是遭人算计的,所以无媒无聘。今日,祖母做主,将该给你娘亲的聘礼补上,秋鸿,到公中取两万两银票出来。”
老夫人拉着白疏香的手,仔细打量着她,套近乎:“你今年几岁了?该有十三了吧?”
“十五了。”
白疏香比段琼云还大几个月,只是长期吃不饱,穿不暖,于是身量纤纤,显得格外瘦小。
老夫人怔了一下,拍着白疏香的手背,堆笑道:“那你和云儿同岁,同是今年及笄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在府中排行第三,你以后跟姐姐妹妹好好相处吧。”
白疏香不客气地把手抽回来,疏离地笑道:“老夫人,我今日只是想把我娘带走,你不必如此。既然老夫人和侯爷说我娘是良妾,那聘礼我是要收的,然后请侯爷写一封放妾书。”
“什么?你这是何意?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你们母女为何不继续留在府里?”
“再住下去,就没命了。”白疏香淡漠道,“请侯爷写下放妾书。”
老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徐大人那边已经备好了笔墨,忠义侯厌恶地瞪了白疏香一眼,也不做推辞,飞快地写下一封放妾书。
徐大人审视了一遍,确认放妾书没有问题,交给白疏香。白疏香看了一遍,轻轻吹干了墨迹,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起来。
“从今以后,我们母女跟你们忠义侯府没有半分瓜葛,我随我娘姓白。”白疏香撇下一句话,就不再理忠义侯等人。
白疏香走到宁王面前跪下,一秉虔诚道:“宁王殿下,徐大人,承恩伯爷,今日我们母女得以重见天日,全仰赖三位贵人相助,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会,小女自会回报。”
宁王颔首,徐大人连忙扶起她,承恩伯低声道:“小丫头别客气,本伯爷早就看不惯段明礼,今天正好有机会收拾他。你快去看看你娘!”
白疏香应声是,就跑进屋里。
再说到方才回到席上的众人,大家都没有了原先那种谈笑风生的兴致,不再跟主人家攀谈,而是攒三聚五地窃窃私语,还时不时悄悄打量一下漪澜郡主。
漪澜郡主本是长袖善舞的人,如今却是尴尬不已,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笑着让大家随意。
段琼云更是气得直跺脚,今日是她最重要的日子,就这样被那个孽种给生生毁掉了,叫她怎么甘心?怎么能不恨?
席上的气氛变得格外怪异,可纵然如此,还是没有人离去,都想等着看真相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