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老爷子面容铁青的站到了人前,刚才还跃跃欲试的那些人都住了手,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在门口都听到了,平军说的不错,你们这样闹,是对不起死去的长根,也对不起他活着的老婆和孩子。更对不起整个倪姓家族的名声!”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倪宏显得有些激动。
“既然你们都说长根有欠你们的财物,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他生前到底是欠了你们些什么?来!你先说!”倪宏对刚才闹得最凶的铁胆道。
铁胆“嗯哼嗯哼”了两声,给自己壮了壮胆道:“族长!长根他生前找我借了两贯钱。”
“长根找你借钱?”倪宏笑了笑:“你说说,他为什么找你借钱?”
铁胆道:“他是在今年二月的时候找我借的钱,当时说是要用这钱来买粮食种子。”
“金凤,铁胆说的是真的吗?”倪宏来到人群中央问金凤。
原本是坐着的金凤,这时站了起来道:“族长!我们家根本就没种田,庄稼地都是转租给村西的李大柱家了,所以铁胆刚才说,我家长根生前找他借钱买粮食种子,这是不可能有的事情。”
“你听清楚了吧!”倪宏转过头对铁胆说,“人家都不曾种地,何来找你借钱买粮食种子一说?”
铁胆语气有些扭捏道:“反正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至于他拿这钱到底去干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倪铁胆!你还要在这撒谎!谁不知道你家的情况,你家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哪来的两贯钱借给长根?”倪宏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铁胆被骂了一顿后,也就老实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倪宏这时又对一名妇女道:“刘氏!你又是为什么来长根家?”
那名叫刘氏的妇女,正是一开始闹着要金凤还她金耳环的。在她听到族长点自己的名后,她忍不住心虚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喃喃地说:“回族长的话,我......我来长根家是因为,要找金凤还我一对金耳环。”
“金耳环?你是说金凤找你借了一对金耳环?”
“正是。”
“荒唐!你丈夫倪三有病在身,已是多年不下田劳作了,而且你娘家也过得相当拮据,你何来的金耳环?在站的各位,有谁平时看到过刘氏佩戴金耳环的吗?”
站着的人都默不作声,刘氏也是满脸羞愧之色。
倪宏这时又说道:“看在你丈夫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这‘讹诈’之罪,如果下次再犯的话,我可要对你动用本族族法了!”
刘氏慌得双腿直打摆子,最后还是被旁边的人给扶着,这才不至于瘫在地上,然而她嘴里还是不断地在说:“多谢族长原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好了!长根的家境我清楚,你们的家里的情况我也了解。要说长根会找你们借财物,我是万万不相信的。你们也都别再闹了,都回家去吧!”
那些“穷亲戚”知道这次是得不到任何便宜了,要是再胡搅蛮缠的话,恐怕最后得落个族法处置,于是都有“溜之大吉”的想法。
就在他们开始各自散去的时候,倪宏对其中一个人说:“倪老四!你先留下别走。”
那个叫倪老四的人,内心惴惴不安地站住了脚步。
等其他人都走光以后,倪宏冷着脸对倪老四说道:“你也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不像话的事情来?”
那倪老四听了倪宏的话后,反倒是作出一副有点激动的样子:“族长!我是听说有人来长根家闹事,所以特地赶来排解场面的啊。”
“哼!排解场面?我来的时候在路上已经听人说了,你昨天来长根家拿了两个铜酒杯去,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倪老四没想到这事也被族长知道了,于是低声道:“族长!我就是家里来客人了,酒杯不够用,所以才会来长根家借的。”
“胡说八道!你家离这有多远,真要借酒杯的话,怎么不找自己的左邻右舍,而是要舍近求远的来这里?”
那倪四到此方无话可说,只能承认道:“族长,这事是我不好,我不该贪占长根家的便宜,我现在就去家里把那酒杯取回来。”
倪宏无奈地叹了口说:“你去吧,以后不要再‘为老不尊’了。”
倪老满脸惭愧的从长根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