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与父亲和弟弟一起回了林府,想着贾敏的身孕,便未与母亲多说什么,只说闹了些许不愉快,所以直接回来了。
贾敏也未曾深问,左不过是母亲又犯糊涂了。
她现在身子重,能不想的事情就都不想,难得挤出来的精力还要用在给女儿准备嫁妆上呢!
贾敏如是想着,便将这事放在了脑后,连第二日贾府送来的赔礼也没看,直接送去给了林琅。
林琅看着随着赔礼一道送来的信,信是大舅母写的,但看着是大舅舅的意思。大意便是不会让贾府的那几个拎不清的再来打扰她。
这事本也瞒不过谁去,她一走,大房就知道出了事情。
贾母到底不管家多年,所以邢夫人一问,就有下人说出了原委。
邢夫人和贾赦也没有多生气,贾母的各种行为已经让所有人都跟着习惯了。
只是习惯归习惯,管还是得管的,这次不止贾母,连着王夫人带元春都没落下好。
这次就连贾母的用度也削了下去,邢夫人直言公中入不敷出,有些东西该减就得减了!
其次贾母身边一应丫鬟仆人也都换了个干净,用贾赦的话说,不能劝着点主子的下人要了有什么用?
贾母气的脸色铁青,然后就开始哭诉贾赦不孝顺,连声说着要找族老,要上官府,要去告他不孝。
连贾政都指责贾赦的不是。
面对这两个人的控诉,贾赦面不改色,只是说道:“去也可以,去哪都行,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桩桩一件件的说清楚母亲做的荒唐事。”
看着二人骤然变了的脸色,贾赦冷笑一声,一把子掀翻了眼前的茶台,说道:“哭啊!说啊!我到底是不是不孝,我到底有没有苛待母亲,你们自然心知肚明。我不与你们争辩,但若想继续以此拿捏我,也得想想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贾母心里清楚,左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这些年她做的事情大多为了小儿子,大事小事加在一起早就数不清了,都是好说不好听的事,真要拿来细说,可不单单是一个名誉扫地就能解决的。
不说今天发生的种种,太子失势那段时间,她还想带着贾府支持大阿哥来着,也是贾赦提前发现,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还有政儿受了清客蛊惑办的一些事,也是贾赦给收的尾!
贾母越想越心惊,原来,她们母子二人已经有那么多把柄落在他手里了吗?
她用力地敲着拐杖,痛心地说道:“我是你的母亲,这是你的弟弟,你就这么防着我们吗?!”
听着母亲的控诉,贾赦只觉得好笑:“那母亲不如说说,我做了什么?是不该阻止母亲投效大阿哥,还是不该帮着老二免了他的杀身之祸?”
贾赦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留存一些证据,今日的我又该是什么光景?”
他想着方才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偏要给他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的样子,现在又怨他把事情做绝的样子就觉得讽刺。
贾母被怼的张口无言,又下意识想用孝道压制他。
贾赦已经猜到母亲要说什么,当即把话头截断:“母亲,当今确实以孝治国,但母亲也别忘了,三从四德!”
说着他看向贾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夫、死、从、子!”
贾母一瞬间白了脸色,她哑着嗓子问道:“老大,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贾政闻言已经跪倒在地,口中还念叨着请母亲保重身体云云。
贾赦却只是平静的看着,眼中泛不起一丝波澜。
贾母看着这样的大儿子,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贾赦很早之前就不怎么把贾母放在心上了,只是到底是母亲,生了他一场,他也不想做的太过。
只是母亲一次次的折腾也让他耗尽了耐心。
尤其是上一次宝玉的事情,这是生生折了他儿子的路!若是他自己便罢了,可是琏儿明明这么努力,这么用心,却因一个内宅蠢妇的贪念,毁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