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开了春,天气会暖和些,可是一直一路往北行进的花尽溪却感觉自己在追着寒冬,走了近二十天,竟然在出了太原府,距离四百多里的山沟沟里,遇上了大风雪。
此处荒无人烟,但所幸在路边不远处,还有个藏在树林中的破庙,三人便在此处休整停歇。
无梦经验老道,似乎是常常有外出的经验,所准备之物齐全,让三人在风雪之中也尚能温饱无忧。他熟练的升起大火,又临时劈了几个木棍,绳子一捆便成了木架,把带着的干粮就着火烤一烤,三个人便热乎乎地吃起了烤饼。
长风也是饿了,伸着个脖子看着花尽溪,只见她用力掰下一块干粮,放到长风面前,长风却可怜巴巴地看着花尽溪。
“没有肉了,将就一下吧。”花尽溪劝道。
梅夕渔却毫不识趣儿地哼哼唧唧道:“有的吃就不错啦!你还挑!我都不挑!”
长风用一种看着弱智的眼神瞪了梅夕渔一眼,低头吃下花尽溪给的干粮,便蹭到火堆边上眯着眼睛打盹儿。
无梦吃完了烤饼,便在一旁磨着自己的匕首。火光之下,无梦手中的匕首却闪着微弱的光,磨刀的声音衬托着整个破庙更加的安静。
三人一路走来,虽是已经共处了二十余天,可是彼此之间都知之甚少,准确的说是除了梅夕渔以外,另外两人都对彼此知之甚少。梅夕渔只要不在画画、睡觉、吃饭,就在没话找话的聊天,不过大多数时间是对着长风说,可是苦了长风了,不过三言两语之间,花尽溪大概也了解了梅夕渔不少。
梅夕渔少年时与家人都住在有江南水乡之称的临江府,跟随父亲学习绘画的技艺,前年举家搬到京城后,出于某种——不能说的缘故,他一直都呆在女学的画苑里面,不怎么出来,能临摹的也只有女学里面的女学生了。不过他爹却觉得自己儿子所画的女人眉目过于妖艳,实在是“有伤大雅”,把他的画全都烧了,这位天才的画家,自然也一气之下偷了父亲的画和大哥的银钱袋子,跑了出来,因缘之下便跟花尽溪走到了今天这里,虽然他自己声称是因为他也很想去看看北境的大雪,说实在的花尽溪倒是觉得梅夕渔一直跟着自己倒是因为他把自己的银两都给花光了缘故。
“我们到了下个城镇,一定要吃顿好的。”梅夕渔把自己的烤饼吃掉,并没觉得饱腹,可他依旧不想再吃一块。“我要买一块油脂水满的卤猪肘子吃!”
无梦没有理会梅夕渔的抱怨,只是一直在磨着自己的刀。花尽溪透过烟火看着无梦脸上那个丑陋而巨大的伤疤,莫名问道:“你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
无梦顿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过片刻,他又继续自己的动作,回答道:“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留下的。”
执行任务是杀手的使命,可这使命的背后很有可能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花尽溪继而好奇的问道:“你跟无幽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