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将那窗子合上,走向桌案边,取来笔纸,洋洋洒洒写下一封长信,随即字斟句酌的修改一番,复又誊抄一封,封了信封,向身后阁架上扫了一眼,见诸事无异,便起身欲往门外行去。
转身之际忽的又想起些什么,随即又转身坐回桌案边,欲提笔书写,却又顿了顿将笔放回原处,自顾的笑道:“何须多此一举。”言罢便起身向出了屋子,掩了房门,径自往利人市行去。
方才自吏部衙门行出,未及多远便察觉身后有人跟随,范无咎沿街道径直向利人市北门行去,至利人市坊门前,稍稍停顿,向身后扫了一眼,随即快速混入入市人群中去。
入得利人市,范无咎混入东大街人流之中,便没了身影。
见跟随之人没了踪迹,范无咎便径直赶往兰桂坊内。入得兰桂坊院中径直踏入柜坊大堂,与那大堂柜坊掌柜相视一眼点头示意,便进入后堂之中。
进入后堂亦未停留,而是行至阁架一侧,将阁架之上一只檀香炉轻轻旋转,那阁架霎时自中间向两侧移开,赫然出现一暗道。
范无咎进入暗道之后,沿阶梯向深处行去。至那暗道尽头开阔处,见内里一黑袍男子已然等候于此,当即将信函递交于那男子道:“有劳囚龙堂侍卫将这信函呈交房州。”
那黑袍男子转身接过信函,向范无咎行礼便转身向黑暗中行去。
范无咎见那男子离开,长叹一口。呆立了片刻便沿原路折返,回到柜坊内,与那掌柜交代几句便自行离开。
“锵锵锵”利人市闭市铮声响起,李珩跟随无果,便只得作罢,向北鉴司折返而去。
李珩返回北鉴司之时,见北鉴司内仅乔凌菲及裴童卿二人于正堂会议室内,踏入正堂便与乔凌菲说道:“与凌菲所猜一样,那范无咎有异。”
乔凌菲闻言道:“可有发现?”
李珩道:“据范无咎所言,近日圣人差吏部着手这试官一事,故而公务繁杂,无暇拜访。”
乔凌菲闻言点头道:“此事正如范无咎所言,狄阁老亦曾提及此事,并无不妥。”
李珩笑道:“此事当是并无不妥,不过吏部主事堂内却是暗藏玄机。”李珩将兵刃收了起来悬挂于刀架之上,转身坐于乔凌菲身侧道:“那主事堂内竟是暗藏机关,以细丝悬门,若是有人暗中闯入不曾留意,那细丝便会断裂.”
乔凌菲仔细盯着李珩,见其衣着之上隐隐可见一根极细的丝线。
李珩见乔凌菲盯着自己,面色忽的泛起红晕不解道:“凌菲.我.”
乔凌菲伸手将那丝线摘下看向李珩道:“可是这丝线?”
李珩见状一愣道:“这怎会如此。”李珩将吏部一行之事,诸多细节一一回忆一番。总觉得不该出现此事。
乔凌菲道:“以此看来范无咎已然知晓暗中调查一事。”
乔凌菲思忖道:“若你是范无咎,你又当如何行事?”
李珩闻言道:“若是如此,必当将各中线索隐藏。以免出纰漏。”
乔凌菲道:“有何纰漏?”
李珩道:“这自是背地里所行之事。凌菲,那范无咎中途往利人市中去了一趟。”
乔凌菲道:“利人市?可有线索?”
李珩叹道:“想是那范无咎知晓珩暗中跟随,入得利人市后便没了那范无咎身影。”
乔凌菲道:“以你的身手竟然会跟丢?”
李珩无奈道:“利人市中行商客旅众多,而那范无咎.”李珩忽的想起这不妥之处。随即道:“那范无咎中途换了衣着!”
李珩想起至吏部衙门时,那范无咎乃是身着官服,可自衙门中往利人市中行去之时却是换了衣着,否则这一身官服于这行商之中自然是可轻易分辨,亦不至于跟没了身影。
乔凌菲听闻李珩所言心内不由泛起了一丝的不安,这明显是范无咎早有准备,或许范无咎早就等着乔凌菲等人去追查,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乔凌菲转身行至白板前将范无咎名字写下,又将范无咎身边关系悉数捋清,而后写下“阴阳鱼符”“太子”字样,登时愣在原处。
李珩见乔凌菲呆立不动,随即起身向白板前靠去,见那白板所书,登时亦是愣在原处。裴童卿见二人不再动作亦是不解,随即起身向二人靠去,见白板所书,仍是一头雾水,但见二人呆立不动,一时也不敢打断二人,只得随二人一同立于白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