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鸾跪坐在床边,探身将他右手袖口剪开,包扎在手腕间的白布已经血红一片。
她急声道:“你怎就看着他挨打,他不拔刀,你倒是拔呀。”
林擎站在她的寝殿门口,他有口难辩,这苦肉计反正他是挺苦的。
陈鸣和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还在往外流血,李凤鸾一时手足无措,竟伸手轻按在伤口处,“太医呢?”
林擎看着面无表情装晕的陈鸣和,暗叹道:“果然这苦肉计不是谁都行的。”
丹霞拿了止血的药和棉布来,“公主,要不让奴婢来吧。”
“你去催催太医,我自己来。”
擦净了伤口,上了止血的药,又重新包扎了伤口,还好李凤鸾再未出错,林擎真的怕他的阿兄今日走不出这栖梧宫。
洗了洗手,李凤鸾又去柜子中翻出一身男子衣衫,对靠在门边的林擎说道:“你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衫。”
林擎看向床上的陈鸣和,眼珠转了一圈,拱手行礼道:“公主寝殿,正值深夜,臣怎能入内。”
说罢,他转身离开,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丹霞去太医院了,福满去乾清宫了,也不好让旁的宫人来帮忙。
“榆木脑袋,不该恭敬的时候倒是比谁都恭敬。”
她坐到床边,有模有样的把起脉来,“脉搏有力,难道是内伤?”
她解下不知摸了多少次的腰带,碎碎念道:“哼,这般还不是任我胡作非为。明明就受伤了,还要逞强。昨日你不是走的挺决绝的吗,干嘛还要来找我。”
她跪在床边,双手环抱着男人,轻松的将他的上半身抱了起来。
她的手握着他背后的衣衫,就这么抱着他。
殿内很安静,她的啜泣声响在他耳边。
“林擎唤你‘阿兄’,我其实就已经知晓你是谁了。我帮陈一凛寻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其实都不用去查证什么,我知道是你。就好像是自欺欺人,只要我不查,你便不是。我知道陈一凛有多恨李氏,所以我明知他为了你牺牲了多少,我还是选择了瞒下来。我很自私的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如今,我没得选了。我只想你活,想你以你原本的名字,堂堂正正的活。”
这些话,是她绝不会当面说的话。
“陈一鸣。”
他不喜欢陈一凛这般唤他,但是这三字从她口中说出,却是那么悦耳。
“若是当年没有那些恩怨情仇,陈氏还在,或许,我们此时已是夫妻了。可我不怪造化弄人,我庆幸那年送了你那对珍珠耳环。逆水行舟,你却未迟。得你所爱,何其之幸,于我足矣。”
一双温热的手落在腰间,她身子一僵,耳尖热了起来。
“都按你说的做,你要我反,我便反。只要不推开我,都听你的。”他在她颈间蹭了蹭,“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是你说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说什么日后再不见,那我便不活了。”
她一愣,他何时这般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了。
她反应过来,“你……莫不是串通林擎,装晕唬我?”
怪不得唤了几次的太医都未来,怪不得林擎一点都不心急,怪不得!
陈鸣和笑了一声,将她圈的更紧,“若非如此,哪有美人在怀?”
李凤鸾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禁锢住,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