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兄太过谦了,木某流离失所、狼狈京都,幸蒙微生兄不弃,木某不才,虽一介酸腐,微生兄若是看得起,随时愿尽绵薄……”
木子因说着站起身,尊重感恩地施了一个大礼,微生公子慌忙也站起还礼,然后说道:
“木兄既是看得起在下,微生有一不情之请,愿与公子结为金兰兄弟!”
微生公子说罢,脸上尽显真诚渴望之情,嘴角微笑淡淡平易等候、凝望着木子因的眼眸,不再多言。
木子因在京都惯见世态炎凉,狗眼看人低、忘恩负义之徒,如过江之鲫,今见微生公子豁达豪放,一派文雅之气,与以貌取人的芸芸众生,形成鲜明印象。
是以子因热血涌动、感由心生,话也自然到了嘴边,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
“微生兄既有此意,子因孤身一人,举目无亲,今义得兄长,夫复何求!”
微生公子闻言大喜,连声说:“太好啦!太好啦!事不宜迟……贤弟既是新科状元,状元郎到此,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你我不用挑选时辰,现在就上香跪拜。”
“但凭兄长吩咐,子因无有不遵!”
微生转身高呼:“来人!”
闻声即刻进来一男一女俩少年,恭敬礼毕齐问:“二当家的吩咐何事?”
“快取芸香三支到此间来,我与木贤弟立马上香、义结金兰!”
“是!当家的且稍等,我们这就给您去办……”
不大一会儿,香料送到放好,少年已点燃一支香,端端正正放置在中堂案几上,然后负手一侧等候主人吩咐。
只见木子因和微生公子、各自拿起一根芸香,先后在蜡烛上点着,庄重恭敬地插在香炉里,然后同时退后四步并一齐跪拜,就听两人念叨:
“在下微生绝蓝、在下木子因,此间义结金兰,无论海角天涯、荣辱贵贱,誓不忘叛!”
二人同时说完,各自磕了六个头方才起身,两人又互说年龄大小,微生绝蓝二十六岁,长木子因四岁为兄。
这时,并列两旁随侍的一男一女,几乎同时上前祝贺:“恭喜二当家的,恭喜木公子!”
“不妥不妥!”
微生公子闻言立即纠正,然后微笑着为男女少年解释:
“从今往后,我与子因已是金兰兄弟,既然我是这里的二当家,木兄弟则毫无疑义地是三当家,说不定以后还会成大当家……”
微生公子话未说完,就被木子因劝止:
“大哥言重了,小弟初来乍到怎能……一眨眼就成三当家的,何况这些人、根本不认识我,这样小弟会很不自在的,弄不好会闹出笑话来的。”
子因转首对左右之人郑重说道:
“你们只管叫我木子因便是,三当家万万不可提,我在京城鬼混了大半年,市井的老少男女,就差没把我当成乞丐,如今这大名能喊的周全,也属木某在此烧了一柱高香,就当开始转运,诸位务必见谅见谅。”
木子因说罢又四下抱拳作揖,算是感谢大哥身边诸人的照顾。
“那好,木贤弟尽管随意,但你们即刻传下话去,一定要将木贤弟当做与我一般对待,今晚我与木贤弟畅饮……”
微生公子对男女两个侍童吩咐道。
说到此处,就听店外传来清朗豪爽的声音:“不论是谁在此畅饮,书香园里若是无风月作伴,这酒饮将起来,那有什么味道?”
话到人到,假山旁边的木桥上,陡然多了两个人影。
微生绝蓝闻言,匆忙走出门外,望着竹林里走过来的中年男子,笑说不停:
“哈哈哈!我当是谁自作多情,原来是风兄和月兄登门,妙!妙!两位来的正巧,兄弟我今日喜得金兰,给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高人名士,别一天到晚为风花雪月、自鸣得意……”
微生绝蓝一面迎接故人,一面适时转身,指着身后不远的年轻公子,说道:“这是我的义弟木子因,乃是今春大名鼎鼎的新科状元郎。”
然后又对木子因说:“因弟,这两位是我的绝客兄长,这是风兄,江湖人称风无影,这位是月兄月无情。”
木子因听微生绝蓝直言,介绍来者是江湖人物,那是肝胆相照毫不隐瞒,再一瞧两人身材仿佛、年近四十,唯风无影长衫罩身稍显清瘦,月无情披风之下的腰身中,斜跨着一支奇异的短弯刀。
好在子因于姑射山耳濡目染多年,对擅长拳脚刀剑的侠客、豪杰不以为意,故而上前几步施礼问候:“小弟见过风兄、月兄!”
风月二人闻言不敢怠慢,随即还礼朗声赞道:“久仰木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唉!怎么不见雪花绝客,你们四大绝唱从来是不分开的,当真拆得七零八落、不成片段了么,可别让外人看穿洋相。”
说话的是刚才送来芸香的星儿姑娘。
“去去去!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我们风月二人是在天上的,他雪花是在地上的,这天差地远、还要我教么?!再说木兄弟现在、已不是外人了……”
月无情故意板着脸,假装有些不耐烦地频频挥手。
“是谁在说我雪某人的坏话……”外面又有人说话,似乎人已就在近前。
“看看!说曹操曹操到,哎!风花雪月真是绝配,你小丫头想拆也拆不开。”
风无影话音急转笑着说道,他既不客气也不讲究,似乎还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