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平说完这话,脸上带着一种释然的表情。
白晓楠胸膛起伏,握着短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的脸上写满了挣扎与纠结。
谢余看了一眼旁边开始紧张的解差,最后来到白晓楠身边,小声说道:“想动手便动!不用担心这些解差的事。他们敢说半个‘不’字,把他们一起杀了便是。”
“只要你能高兴!”
白晓楠摇了摇头,眼泪流了下来:“可是我不高兴!德全叔从小将我带大,我的武艺有差不多一半都是他传授的!”
“平叔也一样!当年父亲开镖局的时候,平叔哪天不是在我家吃的饭?我从记事时起,就管他的妻子叫干娘……”
擦了擦眼泪,白晓楠看着邵平问道:“你们要被押到什么地方?”
“广南府!”
谢余挑了挑眉头。
有够远的。
前一世的广西、云南交界。挨着越南。
距离应州的话,四五千里地了。
关键这还是直线距离。
等于说发配到那,这辈子基本上不用考虑回来的事儿了。
白晓楠点了点头:“我不杀你们!让你们在苦寒之地度过余生,并时时活在愧疚之中,便是对你们最大的惩罚了!”
说罢,白晓楠转身对谢余道:“相公,咱们走吧!”
谢余挠了挠头,最后看着白晓楠道:“真不杀了?”
“嗯!”白晓楠点了点头,眼泪又流出来了,“不杀了!父亲临死前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却没有一句是提到他们的。”
“或许那个时候,父亲就已经替我做出过选择了。所以……相公,我想回去了。”
这是白晓楠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相公。
谢余知道,白晓楠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他点了点头,示意白晓楠先上马。
接着谢余又来到了邵平和苏德全面前。
此时二人一脸错愕地看着谢余。
似乎也没想到,之前这个自称是于家后辈的小子,竟然是白晓楠的夫君。
谢余冲二人笑了笑,一脸轻松地说道:“不用奇怪。我确实是晓楠的夫君。你们的事,是我查出来的。前些日子针对你们晋福镖局的局,也是我做的!”
“其实打第一次见到苏帮主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晓楠没心眼,别人说什么都信。我既然是她的男人,肯定要多帮她操点心了。”
“按照我的意思,你们二人包括这些解差都得死!但晓楠既然说不杀你们,那便不杀。不过……你们好歹告诉我,那个京中的人,到底是谁吧?”
邵平盯着谢余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真是个好后生!晓楠这孩子,真是有福啊!以前是白大哥护着,现在又有你护着。哪怕我们真的下一刻就死,也能安心了!”
“至于说那人……告诉你也无妨。他叫徐元玉!以前是翰林院编修,但因治水有功,被擢升左佥都御史。如今已是吏部右侍郎!”
“曹检当年和此人是同榜进士,关系也算不错。但如今,已经是上下级的关系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你将来遇到此人,躲着点。而不是让你去报仇!”
“此人……你惹不起!”
谢余不觉得,这大雍朝有他惹不起的人。
当然了,他也没有和邵平争论这些的必要。
等谢余带着白晓楠离开后,刚刚的老差头明显也是松了一口气。
上前重新抓起镣链,老差头催促邵平二人道:“邵镖头、苏帮主,走吧!紧赶几步。否则天黑前,咱们赶不到地儿,便要在外露宿了。”
邵平点了点头。
旁边有伙计想问白晓楠的事:“班头,方才那几人……”
“噤声!”老差头瞪了那人一眼,“把此事忘掉。不许再提!”
虽说没有听到他们聊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