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岱钦每一次见到祁鹤的时候,神情都会控制不住的严肃起来。
加之方才的那一句‘是祁内官啊’乍一听起来似乎并不像一个高位者对低位者该有的语气。
这让宝勒尔敏感的注意到了。
“岱钦。”她往耶律岱钦跟前凑了凑,朝祁鹤睨视而去,“这就是你刚收的那位内官?”
耶律岱钦不想多说,点了点头,算是应声。
转而拉住了宝勒尔的手,笑道:“走,我们去用膳。”
宝勒尔却没抬脚,而是往祁鹤跟前走了几步,眸光流转,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扬唇一笑,“早就听说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俊俏的!大景人?”
祁鹤虽看宝勒尔不顺眼,可眼下根基未稳,他不想起没有必要的冲突。
他缓缓敛眸,无声的点了点头。
可下一刻,宝勒尔却径自将两指伸向他的腰间。
用力一拽,腰间的那个翠色荷包就这么落到了宝勒尔的手中。
他反应过来后,欲抬手去夺,可一抬眸,眼前的人已往耶律岱钦身侧走去。
“岱钦,这荷包上的花样我怎么记得你也有一个?”宝勒尔拿着那荷包递到了耶律岱钦跟前,蹙眉道:“不过,我记得你的那个好像是明黄色。”
耶律岱钦接过,仔细翻看。
不错,上头绣着一模一样的海棠蝴蝶纹样。
而宝勒尔口中所说的那个他也有的明黄色荷包其实是景华簪在平原的时候留在帐内的那个,他一直都没有还给她。
他心道,一模一样?难不成这个也是景华簪的?她送给了祁鹤?
对于中原的礼节,他也略有耳闻,未嫁娶的男女之间是不会轻易互赠荷包的,凡有互赠多为定情信物。
更何况还是花纹一样的荷包。
看着看着,他心头的怒意渐起。
“这荷包,是你的?”耶律岱钦一手捏着荷包,直勾勾的盯视着祁鹤,眸中尽是冷戾。
“是,卑职私物。”祁鹤眼眸同样坚定的看着耶律岱钦。
可话音刚落,耶律岱钦就大喝了一声,“你现在是一个阉人了!你该自称奴才!搞清楚你的身份!”
祁鹤缓缓敛目,阔大袖口内那两只曾经执鞭拿剑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半晌,他沉声道:“是,是奴才的。”
耶律岱钦半边唇角扬起,眸中尽显得意之色。
他将捏着荷包的手往背后一收,拉起宝勒尔往门外走去。
看着人要走,可荷包还未还到自己手里,祁鹤没忍住一个箭步拦到了耶律岱钦的身前。
“还请二皇子将那荷包还与奴才——”他躬身低头,伸着一只手,语气极尽卑微。
那物件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是他仅剩的念想。
“不就一个荷包?明儿我赏你一百个也不在话下!”耶律岱钦略微掀了掀眼皮,继续抬脚往门外走。
可走出几步,祁鹤‘扑通’一声跪到了他跟前。
“二皇子,请将那荷包还与奴才!”祁鹤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