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鼓不用重锤!不用秦军细说,陈平凡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按照灵源市二中的规定,在教师值宿期间,学校出现任何突发情况,值宿教师都有责任向上级领导汇报,并应采取有效措施来减少突发情况造成的危害,否则,按失职处理。
想一想,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霉运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陨石,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没有慢一步也没有快一步,直接命中了陈平凡……
陈平凡却无力反击……
今年的秋天仿佛来得特别早,去得也特别快,秋天裹挟着寒意匆匆而来,又要裹挟着大地上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匆匆而去……
在这个肃杀的秋天里,陈平凡不得不担忧起自己的前途来。
可是——,陈平凡有些不甘心!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他已经检查了学校前前后后所有楼的楼门,在确定它们全都上锁之后,他才回值宿的房间安心睡觉的。
他万没想到,一夜的好梦竟换来这醒时的噩梦……
秦军看见陈平凡一脸茫然的模样,便知道他也懵了,原来这个陈平凡也跟他一样,是个稀里糊涂的倒霉蛋!
断了最后的破案的念想,秦军心火更盛,他忍不住用他那硕大如斗的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捶得山崩地裂!
陈平凡被秦军这发疯般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又进入了那种黯然神伤、游离忘我的状态之中。
发泄完的秦军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刚才的精气神,“好吧,今天遇上这档子事儿了,算我倒霉!陈平凡,反正你我已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你要是不发愁,我也没必要上火!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都说给我,看看我能不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来锁定那个嫌疑人。幸运的话,将功补过,你我还能逃过一劫!”
陈平凡这才意识到,校长室被盗的责任人,不只有他陈平凡,还有眼前的这位保卫科的大科长,难怪他刚才会那么气急败坏!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陈平凡开始冷静地分析问题:“秦科长,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我能保证昨天晚上十点以后教学楼楼门是锁着的!根据这个前提,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理——这个入室的盗贼要么是有楼门钥匙的人,要么就是有开锁功夫、来去自如的小偷。事实上,有楼门钥匙的人,在整个二中也屈指可数,你完全可以在这个范围内排查一下。至于有开锁功夫的小偷,我相信在整个清屏也不会超过十个,所以,直接调查这个人群,也能事半功倍!”
听完陈平凡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推理,秦军瞪大了一双牛眼,暗暗消化了起来,一时紧锁眉头,眼露精光!
看秦军长时间地陷入了沉思,始终不表态,陈平凡问道,“秦科长,我能问一下吗,校长室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信息,从作案动机入手,更快更精准地锁定嫌疑人!”
“哎,别问了,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丢什么就好了!”这时的秦军,愈发显得不耐烦,语气中也明显多了几分的无奈和狂躁,“陈平凡,既然咱俩都是倒霉蛋儿,那我就跟你交一个底,在田校长手底下干活,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我这刚刚犯了大错儿,哪儿还敢向他问问题啊?”
秦军说的是实话,一早的时候,田久远吹胡子瞪眼睛大发雷霆,吓得他心里发虚,两腿发软,脑瓜仁子发疼,他也只能一声不响地听人家训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要说无欲则刚这句话说起来好听,做起来却难,起码他秦军还做不到“无欲”!更做不到那个“刚”!
天知道,他这个不在编的保卫科长其实就是二中的一个打工仔,而田久远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土豆搬家——滚球!也只有天知道,在清屏这样的小地方,像点儿样的工作并不好找,而像灵源二中保卫科长这样的工作,更是打着灯笼都难寻!
没去注意秦军那张阴晴不定的脸,陈平凡已经开始轻抚着额头,自顾自地思考起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