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尽管畅所欲言,朕赦你们无罪。”见三人犹豫不决,张楚又说道。
林琛、徐威、吴蒙三人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徐威和吴蒙成功将林琛推了出去。
“臣以为林相博学多才,智学过人,能有深见”
“臣也认为林相贵为百官之首,纵观大局,必能有所公论。”
见两人把自己择了出去,林琛也无奈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好,那就义辅来说。”张楚点名道。
“是陛下。”
林琛考虑了一下说道:“陛下既已决定废掉太子,那在陛下心中,雍王和代王也就不在陛下的选察之内了吧。”
“哼,二者与太子一般,皆为庸碌之人,胸无大志,不堪重用!”张楚气愤的说道。
“那陛下心中是否已有认定之人呢?”林琛又问道。
“那义辅认为安王和瑞王何者能承大任?”张楚问道。
林琛闻言兀自一笑,说道:“果然,陛下确实是在安王与瑞王之间犹豫啊!既然陛下让臣说,那臣就直言不讳了”。
张楚点头。
“陛下须知,自先代两朝以来,我西蜀国势日渐颓废。如今忧患日深,大国虎视,小国如饿狼环伺。后继之君,若非明主,我西蜀国运就要尽了。”
张楚听的眉头紧皱,没有一个君主会喜欢听别人咒自己亡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林琛说的对。西蜀国力日颓,这是不争的事实,虽仍位在五霸之列,但与其他四大国相比,已经贫弱太多了。近年来连周边的小国都蠢蠢欲动,外忧内患。后继之君若无为,西蜀国运真的要尽了。
林琛又继续说道:“安王殿下学识渊博,明理知行,但常年埋头书本,沉迷学术。养成了优柔寡断的性子,难决大事;瑞王殿下生性洒脱,为人正直良善,可无心为政,浪迹江湖,也难承大任。恕臣直言,两位殿下都是仁义善良之人,但二位殿下无论谁为帝,恐怕也只能做守成之君,而无法扭转国势。”
林琛的一番话让张楚深切知道了自己的几个儿子都不是帝王之才。至于林琛为何不提元王张灵,张楚也知道,年仅九岁的孩童,加之自己的溺爱,顽劣异常。
“难道天要亡我西蜀吗?”张楚叹息道。
林琛见张楚这般,心中思绪飞转。
“陛下是不是忘了一人”林琛突然说道。
“谁?”张楚诧异道,刚才林琛所言,已经将他所有的指示都细数完了,还有何人呢?
“云州南安王”林琛说出了一个封号。
“南安王?南安王……,是已故的云妃之子张辰。”张楚终于想起了这一个儿子。
“陛下,正是已故的云妃之子,三年前请军南征被陛下封为南安王的六皇子张辰。”林琛说道。
“你何以认为张辰能承大任?”张楚十分疑惑,自己这个儿子看起来十分不起眼,林琛贵为一国之相,为何会关注一个庶子。
不过林琛却没有直接回答张楚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禀陛下,臣是从三年前开始关注他的,臣当时好奇一个十岁的庶子为何要率军远征那未知的南蛮之地,后来因陛下的突然封赏,此事也就中断了。陛下将六皇子打下的地方,赐名云州作为封地,可陛下不知道那云州之地有多大,有多少人口,臣也不知。臣后来又派人去云州打探虚实,但都未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只在当地人口中得知云州应该是有七个县。但对于这七个县的大小和人口,我们依旧不知。”林琛无奈的说道。
“难道户部也不清楚?”张楚问吴蒙道。
“陛下,当年您册封过后并没有下旨向云州派遣官吏,三年来户部也从未征收过云州的赋税,臣与其他几部尚书也商议过此事,但大家都认为云州不过是弹丸之地,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吴蒙如实说道。
这么一说就尴尬了,这问题的根源还归结到张楚自己身上了。
“陛下,您这个皇子不一般啊!独在云州,三年时间,竟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些什么。”徐威道。
听闻此言,张楚也是面色凝重。
“陛下,臣还探得,有多位有名的富商都在云州开设了产业,臣派去云州的人也说云州几县尤为繁华,南安王在民间威信极高。”林琛顿了一下说道。
“甚至达到了知南安王,而不知有朝廷!”
“义辅啊,你与张辰并无交集,你真的相信他能扛起这副重担吗?”张楚还是问道。
林琛笑着说道:“臣的直觉一向很准,且是有根据的,陛下当年准给南安王的,不过是一万老弱病残,他却能在未知的南蛮之地闯出一番天地,就算是他有高人指点,可陛下也别忘了,南安王到今年也才不过十三岁呀! 臣不敢肯定,南安王一定是英明君主,而是觉得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南安王是最大的可能,想让陛下注意一下。”
这个可能是什么,张楚心里明白。
“听你这么一说真的,这个儿子倒是很不凡呐!”张辰道。
“德安、松亭你们的意思呢?”张楚还想征求一下这两人的意见。
“臣等同意林相之议。”徐威和吴蒙道,两人就顺着林琛的话顺嘴打哇哇了。
张楚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朕即刻下旨让张辰入京,看看他有没有成大任之能。”
等谈完,三人离宫之时已是午后了。宣德殿外,皇后依旧跪在那里。三人见状也无可奈何,皇家之事能少管尽量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