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交错间,有黄土巨手呈握拳状,就这么屹立于天地之中!
它比周围山峰更高,从远处看,仿佛要摘下天上的太阳。
易宁瞥了眼巨手后,不再眺望。
他不准备将它消散,就这样立在这里挺好,这是一种威慑,也是对河伯的保护。
强忍住身体传来的虚弱感,易宁回头看向城隍。
城隍爷一个激灵,学河伯那般,跪倒在地:“朝阳府城隍,拜见前辈,求前辈宽恕小神来晚之罪。”
城隍来晚也好,来了没管也罢,易宁都不打算动他了。
其一是七彩池水再次干枯。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如今怒气已发,百姓之仇已报,那么还是要考虑下活着的人,之后处境。
对于河伯来说,城隍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易宁向前方走去,看都不看城隍:“你回去吧。”
“前辈,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如何记录?”
“如实记录,包括你的行为。”
易宁着重强调[你的行为],城隍听后心中大惊,却也不敢再有蒙混过关的想法。
“晚辈告退。”城隍就这么呈跪姿,化作金光,消散而去。
一个小时前还热闹的田野间,就只有易宁,河伯,以及一只重伤濒死的水牛。
确认城隍走了后,易宁再也扛不住那虚弱感,整个人跌坐在地。
河伯见状,立马爬起,刚要有所动作。
易宁摆手示意不用,而后闭目调息,身子只是扛不住这种巨大消耗,缓一下就好。
可怜小天地中又变得干涸,连一滴七彩池水都找不到了。
如此十分钟后,他重新睁开眼眸。
不是身体已经完全无事,而是现场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娄翁还有救吗?”这是易宁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神祗其实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被朝廷赐封,修建金身,承那香火之力,才逐渐恢复神智。”
河伯神色凄凉,“所以神祗要是死了,就是真真正正的死去,因为这次消散的是三魂七魄。”
“这样吗。”易宁哀叹一声,而后向着远处的深坑走去。
坑内,躺着一只水牛,牛身裂得像是拼图一般。
待易宁走近,看到坑中状况,即便见惯惨状的他,也皱起了眉头。
金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身躯裂缝涌出,已经快装满整個巨坑。
这太严重了!
严重到易宁甚至不敢去触摸一下牛身,仿佛只需自己轻轻点一下,对方就要化为灰飞。
中医也不是万能的,这种伤势易宁根本无法下手。
而且,这牛身还不是凡胎,对于救治修士,他从未试过,毫无经验。
“哎。”身后河伯叹息一声,一日之间,物是人非。
河伯和这牛的关系,并没有与娄翁那般要好,但也是非常认可水牛所为。
它原本只是一届凡牛,标标准准的农家大水牛,生于牵牛村,长于牵牛村。
与一个孤寡老人相依为命,勤勤恳恳耕地十余载,直至某日,老人去世。
水牛通人性,老人去世那日,他竟跪下牛膝,让其他村民瞠目结舌,那个时候牵牛村人还很少。
从那以后,这水牛依旧每日前往老人田中耕作,有人想要将这牛占为己有,可它软硬不吃,拽不动,吃的也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