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太后连说几个好字,怒极笑道,“哀家从前竟没看出你倒是个硬气的!”
“现如今宫中流言四起,你还敢说不是你的手笔?!”
柳昭昭听出太后话里的机锋,宫中流言四起?
可太后怎么就断定宫中流言就一定是她的手笔,又还能和郭贵嫔扯上关系呢?!
“请太后明鉴,臣妾实在惶恐,不明白太后所说流言到底是什么。”
“但”,柳昭昭话风一转,“臣妾相信,清者自清,不论是何种流言,自能止于智者。”
太后眼睛微眯,“好一个谣言止于智者。”
“那你告诉哀家,若是宫中纷传哀家要步了那前朝妖妃的后尘,又该如何制止?”
柳昭昭心头大跳,这些话她们刚刚在碧桐书院才说过,怎么这样快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难道碧桐书院已经有了太后的耳目?!
不对!
太后说宫中流言四起,可就连她也是今日才听说这些八卦的。
那就说明....在这之前,宫中就有人已经开始讨论此事!
“还有,哀家和那祸国殃民的妖妃果然是血脉相连,都该千刀万剐,生生投入地狱之中。”
太后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却更让柳昭昭毛骨悚然起来。
因为如今太后的表情,总让她觉得有一种眼前人已经平静的疯了的感觉。
在这层毫无波澜的面皮之下,却是汹涌的惊涛骇浪。
“嗯?”,太后挑了挑眉,又摆弄起桌上的花瓶,“你说说看呢?昭贵人。”
太后身后的刘嬷嬷适时递上金剪,太后便顺手打理起花枝来。
柳昭昭思索一瞬,“臣妾以为,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其心可诛,是有些小人为了挑拨陛下和太后之间关系,太后绝不能轻信!”
可柳昭昭脑中又想起昭德帝平静说出血海深仇,至死方休时那凉薄的语气。
就像是在说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的云淡风轻。
她只感觉这母子俩的性格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像的,就比如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太后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轻笑一声,“可哀家怎么觉得是真的呢?”
“更何况,这些话不就出自你和郭氏的嘴里么?”
柳昭昭心下微定,试探开口问道,“臣妾实在不解,在宫中散播这样的谣言对臣妾到底有何好处?”
与其让太后追着逼问,倒不如她自己问问,在太后看来自己到底能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
“前朝如今在商讨立后一事。”,太后目光紧紧盯在柳昭昭脸上,“郭氏联络了朝中不少清流人家上书,议立自己为后。”
“若是这时候,哀家同陛下不和的谣言传了出去,你说会有多少人继续支持贵妃呢?”
说到底,太后对如今的李家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若是众人皆知皇帝和太后之间有隙,从前不少见风使舵依附李家的人,会不会想趁机搭上皇帝的新船呢?
一个是日落西山的太后,一个是雷霆手段的新帝,两者相比,高下立现。
柳昭昭沉声道,“可臣妾不明白,这些事情与臣妾有何关系?”
“臣妾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无论贵妃娘娘或是贵嫔娘娘谁为皇后,难道会对臣妾有什么不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