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芳华轻身翻下炕,趴东墙仔细探听阿娘屋里的动静,过一刻钟确定一直没有声音,放下心。
穿好衣服,动作轻巧地打开木门,向着后院墙边探步行进。
却没有发现身后东边的屋子门亦开了个缝儿,看到芳华偷偷摸摸的身影后又关了回去。
西墙下
芳华站墙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墙比她高大半个身子,翻不过去。
遂又到仓库里抱了个大酒坛子挪到墙下,还好她一直锻炼,体力好,不然都搬不动这酒坛子。
嵇灵每日爬墙头,芳华早已经对墙对面梯子的位置了如指掌。
放好坛子,爬上去,站起来,肩膀正好和墙头齐平。
芳华费力爬过墙头,摸黑踩到梯子上,翻过了墙。
到底是男女有别,芳华不想惊动正屋里的嵇叔安宁婶,尽可能地放轻脚步,走得自然慢上许多,花了些时间才到了嵇灵房门口。
正屋
郑安宁到底习武之人,要比常人耳聪目明,芳华虽刻意放轻脚步,却还是做不到完全无声。
等她走进嵇灵屋前时,郑安宁就已经听到了声响,以为匈奴或是小偷摸进了家,连忙起床,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漏出来,轻拿起床边架子上的大刀,轻步外移。
嵇鸣也被郑安宁的动作惊醒,看郑安宁的动作,也知外面有异,也轻轻起身,穿衣服。
这头,芳华还在嵇灵屋门口,倒不是进不去,嵇鸣夫妇担心嵇灵晚上出情况,向来要求嵇灵睡前不锁门的。
只是芳华来是来了,但是门在眼前,却不知等会儿到底怎么行事,半夜到别人家做贼她也是头一回,总感觉自己自己是来偷人的,躁得慌。
芳华在门外扭捏,正在门内瞅着芳华的郑安宁却是替她着急。
提着大刀的郑安宁从门缝看清来人时就不慌了,大刀立在门边,扒开挡视线的门帘子,直溜溜瞅着芳华。
姗姗来迟的嵇鸣见大刀都放下了,心知这是没事,但妻子正专注地偷看着,知道妻子什么脾性的他心里暗叹一口气。
但外面住的是他儿子,他也是应该对孩子的生命安全负责任的,于是也顺着门沿边看了起来,郑安宁抬头看上首多了颗头,熟练地身体下蹲。
此时的芳华一无所知+不知所措。
郑安宁等了许久,不见芳华行动,有些着急。
“大鸣,想个办法催催!”郑安宁抬手推搡嵇鸣。
“这孩子胆小,万一催走怎么办!等着吧!”嵇鸣收回扶墙的手揉了揉被重击过的下腹,语带怨念。
郑安宁给了嵇鸣一个大大的白眼,抬手合成一个梭子形放到嘴边轻吹,一声微弱的蝉鸣便响起。
芳华刚到门外时确实纠结了一会儿,但没多少时候就决定快事快办,不宜久留,正当她打算开门行动时,她忽然就觉得有人在看她。
大半夜的,总感觉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芳华整个身体寒毛竖起,正当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回头忽现的画面,犹豫要不要回头看时,忽然一声蝉鸣响起。
芳华瞬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推门,跨步,关门,一气呵成。
正屋门口
嵇鸣正低声责备郑安宁太不稳重,万一吓跑人怎么办,再抬头,儿子门前已经没了人。
“真进去啦!”嵇鸣感叹,这也行!
郑安宁递给上头一个骄傲的眼神,然后也不管嵇鸣,兀自放轻脚步朝西屋墙沿而去,全程无声,动作熟练。
嵇鸣却是不敢过去,他不像郑安宁会武,是个本本分分的文人,正屋稍远,那孩子听不见声响正常,但到了西屋边,那定是能听见他的脚步声的。
罢了,晚些夫人自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