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马路,走到对面一家中东餐厅。
杨侑然不想让江亦自卑,好好一个大帅哥,怎么那方面有问题呢,真让人闻者落泪,所以杨侑然表现出相信他:“一定可以用上的,最近的治疗情况如何?一个治疗周期都快结束了吧。”
江亦“嗯”了一声,事实上他一直没去过。
而杨侑然要探问心理治疗的细节,就被他岔开了话题:“过几天我要去趟纽约。”
杨侑然:“去纽约做什么?”
“学术会议。”江亦报了一串会议名称,“cell biology congress。”
杨侑然因为不了解,并不清楚是什么分量,不过一听就很厉害,夸他道:“你好厉害!都可以参加学术会议了!那再过十年,哥哥岂不是要拿诺贝尔奖!”
江亦不置可否。
可能用不上十年。
一说到学术会议,杨侑然就想起在杭州参加同样会议的的陈教授。
都多久了……陈教授怎么还不联系自己?
杨侑然觉得奇怪,一场会议,怎么着半个月也该结束了吧。
他去卫生间的工夫,就给陈教授拨去电话,陈教授说:“快递啊?我回来了,找到了,不过这东西怎么那么奇怪?一个塑料袋,一张卫生纸?”
杨侑然:“纸里裹着几根头发,舅舅!那个是我陪读的头发,我怀疑他是我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你帮我查查!”
陈教授语气哭笑不得:“什么?陪读的头发?我以为是什么惊喜呢……”
杨侑然让他快看,电话那头传来陈教授翻找的声音:“怎么没找到头发呢,羊羊,你确定你寄了?”
“我寄了啊!”杨侑然说,“舅舅你再好好找找。”
“找了找了,没有,找三遍了,”陈教授突然道,“哎!我知道了,是不是让海关给抽查扔掉了?你用纸裹着,估计是被抽检了,那头发丝就弄丢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
杨侑然根本没想过陈教授已经拿去化验了,还隐瞒自己。
所以他说:“那我再寄两根来,还好我这儿还有。上次薅了他五根……要不舅舅你把我爸的头发寄给我吧,我来验!”
陈教授一时噎住,小心地道:“宝宝,是不是没有这个必要啊?”
“有!!万一他真是我爸私生子呢?”
陈教授:“真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杨侑然想了一会儿,要怎么说才正常。
他道:“如果真是私生子,我就问我爸爸是怎么回事。”
陈教授叹口气:“那这样做,你妈妈怎么办?你的家就散了。你也会伤心的。”
“我不会的,他们也不会的。”杨侑然低声说,“不会散。”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样这个家庭才是完整的。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
杨侑然电话打了很久,打到江亦进来找他,杨侑然挂了。
江亦问:“和谁讲电话,讲了十二分钟。”
“和我舅舅。”杨侑然说,“我上个厕所,你怎么还计时啊?”
江亦说:“担心你跟人跑了。”
“我还担心你跟人家跑了呢。”
“我不会的。”江亦道。
杨侑然:“那我肯定也不会,吃饭吧,面包都凉了。”
第二天杨侑然就预约了快递,重新寄了一次头发,殊不知陈教授已经联系到了赵与墨本人。
“赵先生,我是北京生物科学院的陈教授,主攻遗传基因学和数据分析。我们研究所正在研究一款最新的dna比对系统,帮助被拐卖的孤儿找到亲生父母,我从公安那里找到了有关你的信息。”陈教授滴水不漏,“你方便什么时候回国,来重新采集一次样本吗?”
刚下班回来,累得一塌糊涂的赵与墨,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是被北京打来的,不是缅甸。
“我最近……可能不方便回国。”赵与墨说,“公安那里不是应该有我的样本吗?”
“距离您上次采集已经过去超过十年了,已经找不到记录了。”陈教授说,“需要重新采集您的生物样本,比如指甲、头发。”
赵与墨说:“为什么突然问我采集,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我的父母……”
陈教授说:“我们扩大了信息库,想要尽量采集多一些的生物样本。没准这次大规模采集后,就能找到您的亲生父母了。”
赵与墨没办法放下这边的工作,回国一趟很远也很贵,他说:“那我寄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