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一声水泡破裂的声音响起。沈渊从两臂中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原来是墙角里的“时”之阵发动,三十六根水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计时。
这个新的水柱钟是他拜托昆颐从淘金巷买回来的,本来他想要亲自去淘金巷看看,毕竟听说是亘界超有名的繁华街,可无奈昆颐找了百般借口不带他出门,还搬出了仓长老要求他认真学习石界文为由。搞得沈渊哭笑不得,心想我妈都没有这样对我的学业上过心,要求我如此上进。
他又想转去求阿妲尔,但是阿妲尔的首要任务就是照顾留守的青角獬和自己,外出的机会更是少的可怜。为了能够尽快出门,沈渊决定发挥自己的学习能力,毕竟在学校里他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背书自学能力自不在话下。
这几天,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埋在这堆古旧的书卷中,昆颐见他不再缠着自己带他出去,心里倒也踏实了不少。
沈渊揉了揉发麻的胳膊,伸了下懒腰,来到这东天也不知道过了几日,现在还没有适应这种只有白昼的日子。他眯眼望着窗外明亮的光线,怀念起边界里的暗夜无边。
“哐啷哐啷”,一阵乱七八糟东西落地的声音从隔壁房中传出,打破了旅馆中的宁静。
昆颐这小子,又在捣鼓什么东西?沈渊心里纳闷,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他来到昆颐房间的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
“叮叮当当”,又是瓶瓶罐罐互相碰落的声音。
“昆颐!开门!”沈渊抬起手咚咚拍了两下。
房内沉寂了一分钟后,昆颐拖着脚步走来开门。
“你在搞什么?”沈渊略一探头,想要查看屋内的情况。
“哎哎哎,看什么看,我没搞什么。说吧,有什么事?”昆颐慌慌张张地拿身体堵着门,没有请沈渊进门的意思。他橘红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揉成一团,像是从地洞里刚刚钻出来一样。右眼睛上还有一片浅浅地墨痕,似乎是什么东西没擦干净。
“为了感谢这么多天以来的照顾,这个借你带。”沈渊举起右手,指着亘环,一脸真挚的表情。
昆颐愣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他想图谋什么?不过看着亘环在眼前飘来飘去,真是挠的心里痒痒的。像他这种级别,别说借带,平时就连靠近看的机会都没有。这么想着,一只手不自觉的伸了出来。
沈渊却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到眼前,手心里果然有脏兮兮的黑色墨迹。他斜着眼笑着说道:“怎么,也想学阿妲尔,偷偷练亘阵?”
“笨蛋,闭嘴!”昆颐低声斥道,见走廊没有人在,急忙将沈渊拉进屋中。
沈渊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屋里,地上铺着张兽皮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圆形的亘阵图案。纸的旁边摆了一瓶墨水,里面还插着支鱼骨笔。靠近桌子脚边有一面歪倒的台镜,估计就是刚才不小心碰翻在地发出的声音。之前东图借来的《兽文集》,此时长长得摊开在桌面,一本黑色封皮书卷放在桌子一角。
“还这么大声音嚷嚷!上次你不记得阿妲尔怎么说的。”昆颐抱怨着,不停地揉搓着掌心里的痕迹。
“啊,我当然记得啊,是你不记得吧?”沈渊拿起黑色书卷,书的封绳没有系上,看来昆颐正在阅读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