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空也将目光放在堀部营的身上，观察其木讷表情和雪白触手，不确定他是因为被强迫，又或者是自愿接受，强烈的心愿又是什么。

她最后看向场外频频助攻的白，本来就对实验人员没戴有好感，因此不自觉的泄露出一丝丝的不爽，然后很快地收敛压制下来。

“？”潮田渚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望向一旁紧张观战的空也，他方才在空也的身上微妙地捕捉到一丝黑色的波动，似乎是在……不悦？

而场内的杀老师也因为有所察觉而迅速冷静，那丝杀气虽然溜得极快，但他还是追溯出气息的本源是空也，却是不明白她是为何突然动摇了。

就连场外的乌间惟臣也是敏感的感应到，除了伊莉娜还是和平常一样神经大条。

杀老师没有多想，全心全意地应付里应外合的白和堀部营。

空也静悄悄的走到所有人的死角，手里翻出一张不起眼的扑克牌，手指捏着牌角弯了弯，在眼花缭乱的攻击轨道中锁定空处，朝着白的袖口飞射出去。

扑克牌的速度飞快，从擂台中央的混乱触手之中横切过去，抵挡攻击的杀老师一脸诧异，对面展开一波波攻击的堀部营没有多加理会，而场外之人的余光也只捕捉到黑色的残影飞掠过擂台。

白的袖口灌入了一席凉风，他本来不以为意，却发现自己的光线仪器失去了反应。

在他低下头察看之时，擂台上也分出了胜负，杀老师的战斗经验本就比堀部营资深好几倍，他趁机用着自己脱下的皮囊将堀部营打包起来，甩向窗外。

锵啷！

窗户玻璃应声碎裂，堀部营打滚在地，却因为被强韧的皮囊包裹而毫发无伤，然而人在场已经失去战斗的资格，胜利者归杀老师莫属。

空也的焦点和其他人不一样：教室又破了一个洞了。

“是为师赢了呢。”杀老师站在窗前与堀部营相望，他用着嘲讽脸笑说。

“用性能计算也无法轻易算出的东西，就是你我之间的经验。”杀老师解析战斗上的胜负差距，“我比你稍微活得久了一点，知识上也比你多了那么一点。”

“如果不在这间教室偷学为师我经验的话，就永远胜不过为师我的。”

杀老师的触手点在自己的头上，他有着自傲的资本，笑容中充满着自信且强大，向着堀部营提出加入暗杀队伍的邀约，背后站着的同学们也欣然欢迎心暗杀者加入。

“等等！？”

白来不及制止杀老师说着感人肺腑的话，他最清楚堀部营的为人，这家伙可是最讨厌有人拿着学习来说教，否则容易不受控制。

“我……很弱，吗。”果不其然，堀部营禁不起刺激而恼羞成怒，气得咬紧牙槽，眼睛通红，头底的触手也从白色转变成充满危险的黑色，里面包含了愤怒、烦躁以及深深的厌恶。

“漆黑的触手！？”

“糟糕！他这是气炸了吧！？”

所有同学拉起警报，因为长期被乌间惟臣训练的关系，他们马上切入到戒备防卫的模式。

堀部营的行动变得更快，脚用力一蹬，下一秒便蹲在窗台，嘴里喃喃自语着自己很强，就像是对于目标有着剧烈的执念，暴动的触手如同强而有力的鞭子，在空中挥舞出划破空气的声音。

离堀部营较近的同学可就要遭殃了，那些触手乱无章法的对着周围攻击。

砰砰！砰！

空也不得以掏枪开了两发子弹，她的洞察力一向灵敏，精准的命中正要挥到同学的两根触手，在众人眼前不堪一击的炸开。

最后一枪则是一旁的白，为了避免发生类似失控的场面，他身上总是会带着麻醉枪，毫不犹豫地朝堀部营的颈部开枪。

原本像猎豹要俯冲攻击的堀部营在半空中僵住动作，眼前的画面陷入黑暗，意识瞬间被夺去，整个人软软的昏厥倒在地上。

“！！！？”

“真是抱歉啊杀老师，看来小营这孩子的精神方面还未达到能够上学的程度。”白风轻云淡的说，他拢了拢宽大的袖口走至堀部营的身边，弯腰一把将堀部营扛在肩上，“虽然才转学第一天而已，不过还是请他休学一段时间吧。”

“请等一下！身为班导的我绝不会对班上的学生坐视不管！”杀老师连忙出声要白留步，他不会对任何学生的问题放任不管，甚至是堀部营，更何况是疑点重重的白，“而且呢白先生，为师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你打听呢。”

“这关我什么事。”白据理力争的回眸，甚至还挑衅的笑，“难不成你还要强行把我留下？”

杀老师一怒，还真伸出触手搭在白的另一肩膀上，然而刚触上衣服，触手却瞬间溶解，抓也抓不住。

“针对杀老师的纤维，你就算想用触手碰我都做不到，更别妄想来质问我。”白弹了弹肩膀上的触手黏液，衣角被微小的力道拉住，他下意识垂眸看去，是又白又软的小家伙空也，纯粹透彻的金色眸子不禁吸引住目光。

“你认识黑泽吗。”空也直接切入正题的质问，金眸专注地凝视着，她不怕暴露自己的存在，甚至还大胆的撒下鱼饵，耐心的等待那些人上钩。

白愣了愣，不知是因为被冒昧的请教还是因为心虚，总之他没有实时回答出口，但空也更是确信他们两个是有关系的。

其他人不明就里，但角落的茅野枫一顿，脸微微一沉，浏海下的阴影垄罩在眼部，眼神暗晦的望着空也，她只是耳闻过黑泽的名字，那人同样也是个科学家，但比起天才的说法，用疯狂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呵，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白审视着空也的模样，最后抓着衣角从空也的手中扯开，力道干脆，“好学生就乖乖的自己找答案哪。”

白表示无可奉告，头也没回的走离旧校舍，少了战意十足、来势汹汹的两位，教室内又恢复和平及宁静，但未来的日子肯定又会迎来更大的风波，实乃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