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房门被敲开,一名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您好,这是您点的餐。”
水仲卿没动,王权谨手还在他肩上搭着呢。
说起来,之前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和王权谨应该保持距离的。
“端过来。”王权谨的手改为揽住水仲卿的腰,“就在这里吃吧,让他们两个旁边去。”
不用吩咐,两人便听话的收拾桌子移到一旁去了。
“好香啊,不愧是祖传御厨,厉害。”晏阳初一看见车,就扔下球杆跑了过来。
路元洲见此也只好跟了过来。
“不是,不是俺弄得,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这边服务员还在摆盘,敞开的门也没来得及关,外边发生的争执被一清二楚的传了进来。
这个声音?
“外面是怎么回事?”水仲卿询问。
“似乎是一名客人叫的代喝和另一位客人发生了争执,我们会立刻处理,非常抱歉,打扰到各位。”
“俺没有喝多,俺好好站在这里的,是你撞上来的。”说话人的声音嗓门越来越大,焦急的情绪也随着声音传递。
服务员见此,想过去关门。
水仲卿却起身说道:“我去看看。”
出了走廊,水仲卿果然看见那个司机,此时他正急得满头大汗,蜡黄的脸色也憋的发红。
而在他一旁和他起争执的不是别人正是左星和。
“赔我的糕点,”左星和臭着脸说道, “要不是你站在路中央,我能撞上去,为了做它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我告诉你,这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
两人旁边还有一盒倒地的糕点,水仲卿大致清楚了情况。
“嗨,又见面了两位,说来真巧,上一次同时见到你们的时候还是在——三个小时前。”水仲卿清润的声音插了进来,争执的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
“水先生,俺终于找到你嘞!”司机看见水仲卿,两眼瞬间通红,“俺是来道歉滴,俺想带你去医院,但是俺当时没钱,所以没敢开口,现在俺借到了钱,可以带你去医院检查嘞。”
说着,司机从口袋取出一叠红蓝绿的钞票,“还有俺刚接的代喝的活,再喝完那十瓶他就可以给俺三百,你等一下,俺马上喝完。”
说着,他拿起酒瓶就往嘴里猛灌。一旁原本就看热闹的的人均拍手叫好,“这都快喝了一箱了,竟然还能喝,海量啊。”
“什么?”水仲卿一把夺过酒瓶,“别喝了,你不要命了?不就是三百块钱,我给你。”
“你让俺喝完,让俺喝完吧。”司机听了,反而红了眼眶,他想挣脱水仲卿的手,又怕洒了酒水,另一手护在瓶口,“这是俺堂堂正正赚的钱,俺的血汗钱。”
水仲卿对上他的眼睛,那双被褶子压的不成型的眼眶中,有着辛酸、无奈、痛苦、悔恨、悲伤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混在里面,晦涩又震撼。
水仲卿心中一颤,缓缓松开了手。
司机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他喝的很艰难,吞咽酒水时肉眼可见的痛苦挤满面庞,似乎每一处褶子都在诉说着痛苦。但是哪怕如此他还在一口一口的吞咽着。
偶尔有溢出的酒水从嘴角滑到脖颈处,随着上下滚动的喉结艰难的流淌下去。
十瓶喝完后,他双手死死捂住嘴,但用力的又不止是双手,而是全身都在发着颤抖。
好一会后,他才放下手,对酒桌上的一名男人伸手,“给俺钱。”
男人从兜里掏出五百递给他,“你可是赚到了,这些酒一瓶就好几千呢,这次喝的不错,给你好评。”
“谢谢。”司机冲他憨厚一笑,刚想说什么,结果一张口就是一阵干呕,他又立马用双手捂着嘴巴。
“行了,你先走吧。”那名男人连忙摆手,几分厌恶从脸上一闪而过。
“诶,你别走,现在该解决我们的事情。”左星和说着,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却很快被愤怒淹没“你虽然可怜,但做错了就得为自己行为负责任你说对吧,水仲卿?”
“没错,你想怎么样?”水仲卿点头,问道。
“我要他和我玩一局桌球,输了他就滚出这里并且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当然,你也可以代替他来,条件不变,你敢吗?”左星和这看似是为难那名司机,实则是针对水仲卿。
“可以,那你输了呢,既然是赌约总得公平点。”
“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左星和想当然的说道。
“但我追究,你要是玩不起,就别玩。”水仲卿冷笑道。
“好,输了我随你处置。”左星和咬牙说道。
虽然他是被激怒才放下这个承诺,但是,这也说明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如你所愿,哪里开始你决定。”水仲卿却丝毫不惊慌。
坦白说,他对输赢都无所谓,毕竟就算输了,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左星和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再说了,身为纨绔自己,没点玩乐的实力怎么能对得起这个称号,他对自己同样很有信心。